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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只要有谭伊哲的存在,你的视线就永远不会停留在我身上。
所以我不如痛快一些,放你走,是我不能狠下心来,注定只能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你。胜美,其实在你走的时候,我其实很想问你,你……到底是否对我有感情,现在,我明白答案了。
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树,孤单单的一站一站的独立着,安胜美眼睛有点弥漫的水雾。顾清延的话刺痛着她的心,几次拿起手机想解释几句,写了字又删除掉。
清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胜美默默把手机放回包包,将脸掩在曲起膝盖上,感觉头痛欲裂,愧疚,难受,还是懊恼一起袭来。
从来不会想到逃婚,是真的想安定下来的。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情非得已,谭伊哲他出事了。我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然后心安理得地完成我的婚礼。
清延,一直都在让你伤心,可是这次也许我真的要失去你了。这次把你伤得千疮百孔,哪是几句道歉的话能抚平的呢?
一路昏昏沉沉,思绪一刻都不曾停息。忽而是顾清延伤心欲绝的秃废模样,忽而是谭伊哲被积雪压在下面九死一生的情形。
干嘛无事跑去爬雪山呢?伊哲,你不是有陈馨了吗?我都放手让你们双栖双飞了,你不是应该卿卿我我过幸福日子吗?
心急如火,几度转车,终于来到陈希叶信息里的雪山。湾湾的最高峰玉山,冬季白雪皑皑,曾经,谭伊哲看着同班同学爬雪山回来的照片,搂着她的腰亲密地许诺,定会带她去玉山锋,在最高的海拔上,在冰清玉洁的雪地里,跪在她面前,将情定一生的戒指给她戴上。
那时,安胜美一脸憧憬,甜蜜地圈着谭伊哲的脖子,撒娇着:“说好罗,一言为定,不可失信哦!”
曾经的诺言,只是青春时的一句戏语,谁又能信守到最后呢?
往事如风,悠悠岁月已过,不是应该风过无痕吗?谭伊哲,为何,选在我结婚的时候去雪山?是还记得你的承诺还是伤心我的放弃?
面前一片白茫茫,零下几度的气温。安胜美感觉浑身冷透。最后的车夫把她丢在山脚下,抬头望着高可耸天的雪山,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瞅她,“你一个人上去?”
不是想独自而来,而是迫不得已。一直以来,都是顾清延在身边为自己遮风挡雨,大小事情他都为自己操了心。没后顾之忧的她,闺蜜都少得可怜,仅有的几个出国的出国了,失踪的销声匿迹。
在脑后里找了一遍,能陪自己来的人只有一个,还是顾清延带来的陈希叶,上车前就给她电话了,可是,永远开机的陈希叶这次的手机竟然打不通。
看到安胜美坚定地点点头,车夫好心劝说:“昨天才刚刚发生雪崩,听说埋了几个人,救援队都上去一天了,都没有一点消息,那些人,都生死未知呢!姑娘,我看你还是别上去了,说不定又来一次雪崩,······”
“我朋友在上面,我一定要去。谢谢了!”安胜美心里一阵难过,如果,谭伊哲出事了,她该什么办?苦笑地摇摇头,甩去不安的念头,向雪上爬去。
同是头顶的一片天,昨天与顾清延在雨中凄凄分离,今天却在晴空万里的雪山下寻找谭伊哲。
天幕下的银峰雪色晶莹透蓝,绒布冰川玻璃样透明。没有下雪的玉山峰,一片安静,一片冰清玉洁!安胜美的心却无暇欣赏这人间天堂的雪景,渴望见到谭伊哲的担忧似无形的屏障,屏盖了所有美景。
在安胜美心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快点登上山峰,见到谭伊哲,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呸呸!”一闪过死要见尸,安胜美忙朝地下啜了口口水。这么不好的念头,自己怎么能有呢?谭伊哲,不管如何,你都要给我坚持住,坚持活着。只要你活着,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什么都依你,真的!
说好要坚强,说好要相信他会没事,可是爬着爬着,安胜美却泪流满脸。所幸,今天人迹罕见,爬山者寥寥无几,没有人去关注一个女孩的脸是否愁容密布。
在这个季节,这里雪景如画,一般都满布爬山的爱好者,是因为昨天的雪崩吧,给整个雪山蒙上了一层沉闷的寂静。
“请问,找到生还者吗?”爬了几个时辰,接近中午时分,终于到达顶峰的山腰,看见几个救援人员,安胜美急忙跑过去问。
“找到了两个,但是······”一个疲倦的高个子救援员抬头,看到安胜美一脸着急的关切,指指后面一块平坦的雪地。安胜美顺眼望去,只见几个人抬着担架刚刚放下,两个担架上都硬直直地各躺着一个人。安胜美心又急又慌,拼命奔过去,脚底一阵踉跄,差点摔倒。身边一人用手拉她一把,难过问:“你亲人?”
安胜美点头又摇头,不管不顾冲过去,哭叫着扒开围在担架旁边的人。“伊哲,伊哲······”
“没救了,节哀吧。”旁边有人出声安慰。
颤抖的手掀开盖在脸上的白布,担架上的人出现在眼前,血迹斑斑,青紫交加的脸已经没有活的迹象。
安胜美舒了一口气,不是谭伊哲。那个呢?视线停在有点熟悉的身材上,突然感觉四周一片寂静,时间有一分钟之久的停滞。心脏忘记了跳动,呼吸似乎停止,一步一步挪到另一个担架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拿起那块布。
“还好不是他!”趴在担架上,安胜美哭了,没死,就有活的希望。
呆了呆,扯着靠近一人的衣襟,慌乱问:“还有的人呢?他们都在哪儿?”泪水受冷凝结在眼角,一脸焦急楚楚可怜。
“我们的另一队人还在找,凶多吉少了!这次雪崩塌方太大,生还的机会渺茫。”灰衣服的高个子叔叔已经跟过来,拿起白布重盖住死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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