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一般都不会上二楼,除非有什么大事,凌宸打开门,恰好看见陈灿灿也打开了房间门,看着管家手里的东西有些犹豫。
  “等一下。”
  凌宸拦住管家,无视了陈灿灿的眼神:“这是什么?”
  “音乐盒。”管家把手里的东西交到凌宸手里,微微鞠身:“是别人送给小姐的礼物,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夹带信件和危险品,而且发货的地址是小姐以前就读的学校,所以也不算是来历不明,所以拿上来了。”
  凌宸晃了晃音乐盒,打开,看起来很普通的盒子,音乐响转在别墅里,叮叮咚咚的很清脆。
  上面的红色圆点很像是装饰画,合上,翻过来,盒子底下两个缩写的英文字母并排在一起,C和D。看起来像是法文的装饰写法,最后一笔弯曲成圆弧形,很美观。
  陈父却已经明白了什么,劈手夺过凌宸手里的音乐盒,自己丢弃在地上。皮鞋碾过,一地木屑散落,声音也戛然而止。
  “这个混蛋,竟然还敢送东西过来?!”陈父冷哼一声,转身进了书房,凌宸自然也跟了进去,却在管家耳边轻声道:“不要打扫。”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下了楼。
  凌宸关上书房门的时候,不经意的扫过陈灿灿的房间门,既然父亲已经做了这个坏人,那他不介意做一次好人。
  陈灿灿在陈父踩坏音乐盒的时候,就已经轻轻把门合上,她的心很痛。身体慢慢滑落,拳头抵在唇边,发出低声的呜咽。杜浩,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可惜……真的无法回应。
  慢慢打开门,书房的门紧闭着,说话的声音细碎的几不可闻。陈灿灿做贼般偷偷走出房间门,一地的碎片,灿灿一片片捡起,割伤手心。刺痛了一下,微微吸气,捡起最后一个碎片,退回了房间。
  这种东西显然是拼不起来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对着这个发呆的时候,她找了一个盒子,把桌子上的碎片都扫进盒子里。虽然她知道这样很不明智,她应该熟视无睹,这样就算她离开了,也不会留下一个把柄。
  可是,好像只要遇到关于杜浩的事情,她就变得不够冷静了。把盒子收到衣柜里,慢慢收拢起来,呼了一口气,慢慢坐回了桌子旁边发呆。
  敲了敲门,顾清延有些不知所措,而安胜美却已经打开门。看见是他,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进来说吧。”
  “青玖是顾扬亦,也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顾清延喝了一口茶,慢慢吐露真相。
  安胜美有些吃惊,却还是点了点头,坐下来。两个人遥遥以对,却相对无言,安胜美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流露。顾清延却有些忐忑不安,微微握住安胜美的手,果然冰冷。
  他看着安胜美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松开了手,他不会以任何强制的手段留下她。
  “胜美,我们现在算是恩怨和误会化解了吗?”
  顾清延开口,轻轻的附之她耳际:“我们重归于好吧,就算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我,没关系……是我太着急了,胜美,我们从朋友做起,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安胜美轻眨睫羽,定定的看着他,她留在这里不就是在等他吗?又或许是等一个解释,她说过,他说的她都信,一点点沉淀下来的情绪渐渐解冻。微微张了张嘴,却又紧咬着唇瓣:“只是朋友吗?我……该怎么做?”
  “胜美,你来做我的助理好不好。”顾清延见她肯答应,结结巴巴的拿出一个借口,见她看着他不语,他微微叹气,“就当给我一个靠近的机会,好不好?一个月,只是一个月,我们再决定做朋友还是……”
  “好。”她扬唇,“给你一个放弃我的机会,明白你并不是非我不可。也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有没有积蓄到足以共度一生的程度。”
  顾清延心头一跳,起身,准备离开。安胜美像以前那样,送他到门口,顾清延转身,轻轻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安胜美睁大了眼睛,却没有拒绝,微微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别哭……”顾清延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丫头,不喜欢可以拒绝,不要哭。”
  他上车,冲安胜美挥了挥手,他还有事情要出来,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安胜美。等一切解决,他一定会找回安胜美,他会给她婚礼也好,平稳的生活也好……
  顾清延没有想到,他离开后,角落的树丛里冒出来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把照相机里的存储卡取出来,偷偷塞进衣服的袖口暗袋里,然后往照相机插了一张空的存储卡。看了看周围无人,连忙跑到比较远的巷子里,上了自己的车,这才吹了一声口哨。
  顾家二公子婚礼刚过私会情人!他本来还以为,跟着这个顾清延这个从未有风流史的人是一份苦差,那知道现在喜从中来。叹了一声,果然,这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猫。等他把这手新闻倒手,拿了钱出去避一段时间,回来事业绝对顺风顺水!
  ······
  傍晚时分,陈灿灿窃手窃脚爬上二楼,看到父亲的房门紧闭,放下心,大摇大摆转身下楼。尽管对他不满,可是她不想与他再次正面冲突。
  “小姐,快到时间用餐了,你这个时间还出去?”大门口,遇到管家,管家一脸担忧劝说。“老爷心情不好,你还是留下来陪陪他吧。”
  我才心情不好呢。陈灿灿心里嘀咕着,面无表情从管家身边走过。在这个家,一个个都在为老爷服务,把我收回这个家,也是为他服务,谁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目送陈灿灿开着小巧的紫风铃消失在拐弯处,管家不禁摇摇头。也许,老爷子的用心良苦被误解了,一切努力好像要付之东流。事情,正朝着老爷子期待的相反方向发展。
  回过头,正思量着该如何对陈老爷解释小姐的出行,却看见陈老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楼,一脸秃废倚在楼梯扶手边,眼神黯然,呆呆看着洞开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