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杨梅听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却也附和着他,看着他迷蒙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到底醉了几分……
不过,她看了看厨房,刚刚她已经在做饭了,现在也应该好了,“伊哲,你要吃一点饭吗?你饿不饿?”她摇晃了他几下,担心他这个样子能不能听到她的话,可是他真的不能这样睡着啊。
谭伊哲被她晃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指了指一边的文件包,“我还有一份文件要签,那可是股份的收入,很重要的。我怕我一觉又睡到了明天下午,你……你去帮我拿过来,我要签字……”
杨梅心里一动,签字?那不是……她赶紧回到房间,拿出凌宸给她的那份文件,微微咬唇。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让他签这个字?
杨梅打开那个文件夹看过去,都是一些股份的转让书,零零碎碎分成很多份,转到不同的人手里。
只是破财免灾而已,虽然说谭伊哲于她有恩,可是,小南怎么办?她狠狠揪紧了手里的纸张,转身出了房间。摇醒谭伊哲,她又拿出了他要的文件,两份文件拿在手里,她犹豫了一下,把凌宸给她的文件递了过去……
看着工工整整的字迹落下,印章也盖下,不过没等谭伊哲印下指纹他就昏睡了过去。杨梅看着他的睡容,暗暗道歉,摸了一下侧脸的伤口。绑架小南的是个狠人,不知道谭伊哲是在什么地方得罪的,可是,小南被抓,她不能见死不救!
拿过丢在一边的印泥,杨梅把文件展平整,抓着谭伊哲的手压了一下印泥,盖在了合同上……
她拿过文件,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上面的印记干透,这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盖,把文件装进了文件袋里。她把沙发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打水给谭伊哲擦了一把脸,把指尖的红色印泥也洗干净。
下一秒,她就跪在了地上,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过了一会,她起身,直接打了小南的电话,果然,接通电话的人是凌宸。她走出门口,散乱的长发在风中被扬起,她轻轻开口,“凌先生,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拜托不要折磨我弟弟,他年纪还小……”
“哦?”凌宸此时此刻正在车里,小南的手机早被他拿到了手里,而且勒令别人看好小南,不能让他这段时间和其他人联系,表面上是预防他报警。看到杨梅又一次打电话过来,他还想嘲笑这个女人的愚蠢,不想她竟然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和于谦一样,女人果然是男人的软肋。”凌宸感叹了一句,杨梅没有听懂,直接说道,“凌先生,我该怎么找到你?!”
“报地址,我来接你。”凌宸的声音恢复一片冷静的状态,甚至有些冷血,“你最好不要让我白跑一趟,或者骗我,否则你绝对不会再见到你的弟弟。还有……你的父母。”
凌宸最后一句的声音很轻,却落入杨梅的耳中,无比震惊,他怎么会知道!
……
这天,难得有空的思琦独自开着车,无所事事闲逛,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新市区的市府大楼这边的工地。
这边原来是一片荒坡墓地,由于市区的扩张,农村人口大量奔向城市,原来的旧市区已经不堪重负,于是城市被迫向这一片平坦的地势延伸。
政府征用了这片墓地之后,大力新建,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而这些项目,搞房地产的头头都心知肚明,都是油水肥厚的大鱼。当然,作为A市名声远扬的星海建筑公司,其中的一个项目就是大家垂涎三尺的市府大楼。
只可惜,由于前段与顾清延合作,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而这几个月珠宝方面的囤货,也占用了一大笔流动资金。然后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这里不能按时开工。
想到凌宸的落马,思琦有点佩服设计者的七窍玲珑心,连她在这边工程的停工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且拿来当鱼饵,让凌宸毫不防备地上钩。只是可惜了于谦,那个工作能力很强的助手,因为陷入这个阴谋,就此无影无踪了。
在工地旁边停好车,独自在工地里逛了一圈。宽阔的工地里,寂静,空荡荡的。所有地基都开挖了,到处高低不平堆着从地基里挖上来的土,除了土堆,就是一个洞一个洞的地炕。偶尔也看到有几幢楼房的地基已经用水泥钢筋浇灌建好。
这里的工程,不能再拖了。想到这里,思琦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丁助理,你们福星小区的工程完成得怎么样了?”
“经理您好,这边已经接近尾声,三天以内可以完工交房。”话筒里的丁助理有点意外,但还是给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明天,我打算将雷霆建筑队开进市府大楼,你安排一下,留下星星那只小队就可以。”思琦停顿了一下,交代着。福星小区,星星小队完全可以应付自如,虽然这样会延期完成工作,但时间还在合约的允许范围内。
“哦,好,好。”丁助理唯唯诺诺地附和着。他不明白为何三天都不能等,可是既然是老板的决定,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作为下属,他懂得只要惟命是从就可以了。
明天,只要顾清延那笔款项一到账号,就得启动这里的工程了。前阵子,是因为福星小区的赶工,将整个建筑队全撤到那边。如今,那边就留给星星建筑队收尾,这里,明天将热闹起来了。视线在工地里停了良久,思琦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上车时,她眼角余光好像看到工地里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思琦孤疑地抬起头往里面望去,却只有冷冷清清的空地,不禁摇摇头,心里嘲笑着,自己近段工作节奏太紧迫了,竟然出现幻影。看来,得自我放松一下了。
启动爱车,倒过车头,一阵灰尘扬起,思琦悠悠向热闹的市区驶去。如果她这时回头,她会看到在宽阔的工地里,一个穿着灰衣服的人站立在土堆里,目送她的车子越走越远,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