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然闭上了眼睛,文景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伤的重不重他不知道,不过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撑这么久,已经不错了。手下微顿,又很快替他检查身上其他的伤口,包扎完之后,车也差不多停在了医院门口。
  早有人在那里等着,人一到,就接了进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文景操心了,他打了一个电话向董事长,也就是景然的父亲说了他看到的情况。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了,那份从景然袖子里拿出来的文件。景父倒是不怎么关心那份文件,不过怎么说也是景然带回来的东西,他便吩咐文景把文件带回来。
  文景没敢去翻阅文件上的内容,可是上面白纸黑字,谭伊哲的签名和印章还是很引人注目的。他匆匆撇了一眼,就装进了密不透风的文件袋,上了临时封条。
  不管怎样,景然带回来的倒是一份很大的惊喜,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红色的医院急救灯,这代价是否太大?
  景然一觉醒来,就看到了在窗边站的笔直的父亲,他完全不敢动包扎好的头,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个背影,可那个背影却迟迟不肯转头。
  他把动静弄的大了一些,可是那人还是屹立不动,景然撇了撇嘴,伸手够到床头的玻璃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终于,?景父还是抵不过这忽视,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自家儿子包扎成木乃伊的头,叹气,“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人抢了五十万,还被打成这样,你问我怎么回事?你不会去调查吗!”景然就像是个点着的爆竹,差点跳起来,景父早有预料的按住他,“都是些小喽罗,早就抓回来了,可是他们还是不肯吐出那五十万的来历。”
  景父惜字如金,更别提解释什么了,也就是面对景然的时候才有这么多话。可是景然显然不领情,扭开头,“那些人归我处理,那五十万是我的!”
  “跑不了。”景父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他压根就不想再聊这个问题,却正好对上景然亮晶晶的眼神,“父亲你说真的?!”
  景父这才反应过来,“靠”了一声,很想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去,“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那是收缴的赃款,我怎么不知道我景毅的儿子什么时候缺这五十万,在这哭什么穷?!瞧瞧你的德行。”
  “和你还有大哥学的。”景然不在乎的摆摆手,四处看看,又皱眉揪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我的东西呢?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战利品。”视线移到景父身上,无比幽深,“我这么跑一趟,不会回来就全都充公了吧?”
  “上面的签字是真的,可是却是落到凌宸手里,你拿了又有什么用?”景父不是不好奇那份合同,只是对着病恹恹的儿子实在开不了口。他可是见识过景然的小性子,你越是表现的好奇,他越是吊你的胃口。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凌宸也不是正大光明得手的。”景然摇头晃脑,却又呲牙咧嘴的把头转回来,哭丧着脸,“痛。”
  “装。”景父气定神闲的吐出一个字,看着景然,轻轻巧巧的捏了捏手腕。医生都说了只不过是皮外伤,恰好擦伤了血管,所以有些失血严重而已,输了两天的血了,他不信他还会虚弱到哪里去。
  这是严刑逼供,看着景父脸色不动声色的表情,景然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转头看了看周围,却没见到文景的身影,有些意外,毕竟,平时文景和父亲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文景去调查凌宸的事情了,一个已经被抓进局子里的人还能出来兴风作浪,我倒是见识了。”说着,他语句微顿,看着景然,“有一个杨梅的女孩,还有一个叫小南的男孩子,那对姐弟,你认识吗?”
  “认识,小南是我在外面结识的朋友,只不过……”他垂下眼睫,语气淡淡,“他们只不过是被威胁利用了,若是没什么大事,就尽量不要为难他们,放他们离开吧。”他看着景父,一字一句,“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
  景父往后一靠,看着他一瞬间抑郁下来的样子,皱眉:“他不是我抓来的,而是来为姐姐讨说法的,我见他和凌宸的事情有关,就问问你而已。”
  “那个蠢货还真的报警了?”景然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我以为他那个摇摆不定,而且懦弱的性子会抱着他姐痛哭一阵,然后两个人把话说开,相安无事。”
  这回,倒是陈父古怪的看了一眼景然:“人都死了,什么相安无事?”
  “什么?!”景然手里的东西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看的景父皱眉,他却掀起被子就要往外跑,“怎么会?那小子不是最会趋利避害了吗,不对,他这么蠢……”
  景父轻轻抓住他的脚踝,微微用力就把他甩回了床上,给他强行压上了被子,“这件事情你倒是关心的紧,没事,只是那个女孩自杀了,那个叫做小南的男孩子来报警,而且拼命强调是因为凌宸,他姐姐才会自杀。”
  景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头却皱的越发的紧,脸色变幻,“那凌宸抓起来了吗?”
  “还没有,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了他逼那个叫杨梅的女孩自杀,而且他现在还在保释期间,明天是他父亲的葬礼。”景父看着景然脸色的不平之色,想了想,开口道,“就像一对情侣吵架,男方说了分手,女方因此自杀了,这和男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景然瞪他,咬牙开口:“这怎么能一样?”
  “可是凌宸在谈及杨梅的时候口气暧昧,而小南也好像认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平常的关系,而且多次被凌宸的话激怒,情绪十分不稳定。”景父口气无奈,绕来绕去却又转回了景然身上,“所以说,你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