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景然把桌子上的空咖啡杯收好,转头离开了安胜美的房间。这件事情他也管不上什么,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景蔚,却听到了“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
  无奈的放下手机,暗暗皱眉。景蔚刚刚回国,电话卡自然也换了,他刚刚拨打的是内线,知道的人很少,那景蔚在和谁通电话?
  景然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景蔚正挂掉顾清延的电话,因为目的地已经到了。
  下了车,看着面前青藤爬满的别墅,景蔚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文景,“你不是说还有管家一家人看着房子吗?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不过备用钥匙我还是有的,就算里面没人,我们还是能进去看看。”文景翻出一个铜黄色的钥匙拿在手里,对着景蔚点点头。
  开了防盗门,又开了客厅的门,轻轻一推,木头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本就没什么家具了,空荡荡的大厅也就只有一个吊灯还算是装饰品。左手边的窗子碎了一扇,不过因为有防盗网的缘故,倒也没有人能进来。
  大厅很亮堂,景蔚目标明确的转身上楼,不太敢碰木头的扶手,一是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二是不知道这个木头是否已经空了。还好上了楼梯,脚下又变成水泥结构,走上去也算安稳了一些。
  文景在一楼转了一圈,看着在房间门口站着的景蔚,也转身上了楼。拉了拉门把,文景摇头,“我只有大门的钥匙,房间里还有些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因为夫人已经去世,所以没有搬动。”
  “锁死了,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撬开。”景蔚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四处看着,转身循着记忆走进了自己以前的房间。落地窗前,暗蓝色的窗帘拖沓在地上,遮去了大半光亮,房间里比外面要昏暗一些。
  指尖从桌面掠过,拿起一张反盖在桌子上的照片,相片没有过塑,被水渗透了一角,微微卷曲着。
  指尖染上了一层黑色的灰尘,景蔚看了看指尖,拉开了桌子的抽屉。里面也就几个玻璃球,还有一些小玩具,有他的,也有景然的。
  合上抽屉,从潦倒着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抓着书脊倒了倒,最后飘落一张薄薄的素笺。捡起来,上面墨迹晕染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已经模糊,不过不知道什么彩笔勾勒的兰花图案还完好无损。
  床头柜底下用胶条粘了一本手账,巴掌大小的本子,只有寥寥六页,每一个数字却大的惊人。这本子最后一页还简单记载了一些事情,比如景然的生日,还有父亲的吩咐,要求之类的东西。
  把刚刚找到的素笺夹在本子里,恰好听见外面“嘭”的一声,好像是门用力撞击在墙上的声音。
  走出房间门,恰好看见文景用手背推了推眼镜,丢下手里的工具。走过去,果然,门已经打开。不同于其他房间乱糟糟的样子,这个房间格外干净,就像是上一秒还有人在里面住一样。
  书桌上堆着的书籍,床上的被子也还没有整理,被掀开了一角,似乎手指触上去,还能感觉到温度一样。
  走进去,拉开窗帘透气,镜子前的首饰盒的确还在,不过里面的东西也不多。景蔚粗略的扫过,没有看见那个戒指,有些失望。
  “景蔚,你看是不是这个?”文景从书架里找到一个蓝色锦盒,打开,里面恰好有一枚戒指。把打开的盒子递给景蔚,却见他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恐怕是订婚戒指,父亲竟然没有拿走。”
  “戒指这么小的东西本来就难找,你有没有什么提示?比如那个戒指上有没有镶嵌宝石什么的。”文景有些沮丧的坐在床沿上,在这么大一个房间里寻找一个小小的戒指,要是随意放置还好,若是有意藏起来,他们掘地三尺恐怕也难找到。
  “黑色的戒指,好像是黑曜石的,没有镶嵌什么。”景蔚合上盒子,把它和带出来的那本手账放在一起,这个时候文景也注意到了景蔚带出来的东西,好奇的拿过来看,“这是什么?”
  景蔚换了一个地方开始翻橱倒柜,也没有在意文景的举动,或许在那个时候这本手账需要隐藏,可是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差点被他自己遗忘的秘密而已。
  “啧,景蔚你果然够大胆,那个时候竟然敢和董事长抢生意。”文景当初是接触过这件事的,那个时候景父去解决公司的事情的时候,经常带上他一起去。
  那个时候景蔚好像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不过毕竟是景家长子,手里可以动用的资源比起他这个倍受厚爱的养子,自然是只多不少。
  不过文景没想到,那个时候景蔚就有如此心机,竟然光明正大拿着景家的钱和景父相庭抗争的样子。可惜,那个时候景蔚还太小,有一些事情还是没做到位,很快被景父发现了。而且还被收缴了一段时间的资源,扣除一切花销,关了大半年的紧闭。
  景父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大发雷霆,回家就罚景蔚在家门口跪了两个小时,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景蔚惹景父不高兴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被发现,景蔚才受的罚。
  “既然你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直接接管家业,反而要这样和景父作对?”文景不解的合上手账,侧了侧头,看着若有所思靠在一旁的景蔚。
  “我那个时候不想靠着景家,只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可是却不如你得到的认可多。然后我就想,暗地里帮着父亲,他就算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夸赞的语气。反倒是和他作对,从他手底下抢钱,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乐趣大一些。”
  顿了顿,景蔚无所谓道:“后来被发现,父亲就说我不过是仗着景家给的无限后援,说到底,还是靠着景家,没了景家,我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