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客厅里的气氛变了。
一直都处于休息时间的中年男人睁开眼睛,划着银色的冷光,光是一个眼神足以让那三人变得小猫般乖巧。
塞西娅的父亲塞海坦眉心微皱,早早受不住这般聒噪。
暗沉却划着亮光的眼睛灼灼望着秦远,如镭射光,足以让人烧焦。
“除了你刚才说的话,还有别的证据能证明塞西娅是自杀的?”塞海坦打从心里不认同秦远的话。
不过,他比谁都要清楚塞西娅那任性的性子,若是在暴怒或者绝望的情况下,或许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父亲,塞西娅断定不是自杀。”塞穆莲抬了抬眼镜说,“塞西娅根本不可能开枪的。”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君长东忍不住说话,“老是抬着眼镜说着阴沉的话,一口咬定塞西娅不会开枪,不懂什么的,你又不是她,你了解多少。”
“我看你啊,纯粹就是想在亲爹面前炫耀自己有能力,可以接手而已。”
君长东的话完全没有半点的虚假。
塞穆莲确实很希望可以接手大权,但他也绝对不允许家族一员死得不明不白。
“君长东把我要说的话给说了。”秦远淡淡说着。
君长东看着这家伙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完全不把安危放在首位的样子,看似一点都不在乎生死。
“喂喂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拿我做替死鬼吧?”
“秦远,我慎重警告你,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绝对不可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君长东一把揪住秦远小声说。
“呵呵,没事的。”秦远的双眸绽放出冷厉的寒光。
“你,这里还有人护着,不是吗?”
君长东重重吞下一口唾液。
心里清楚秦远说的是自己和二姐之间的关系,这……这根本就没有逾越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不过是说几句好听的话而已。
不然,他怎么可能熬到现在呢。
秦远眉心微微皱紧,倒是觉得这让他感到特别的不快。
在这磨磨叽叽到底要浪费多少时间才可以?
秦远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苏凝轻的模样,心惊胆战,害怕她会受到伤害,更害怕的是皮埃尔会对她不利。
若是黑手党的人还好说,若是皮埃尔……
他绝对会恨死自己的。
“秦远,你知道塞西娅是因为你才会到中国吗?”塞海坦沉沉说着,“既然她是因为你才会出事,理所当然为这事作出交代。”
秦远蓦然站起来冷冷说:“那么,你的好女儿耍尽手段伤害我的女人,这是不是也必须由你这位父亲作出交代呢?”
“继续在这争论磨叽真的可以论出结果?塞海坦,如果你真的把塞西娅放心里,早就该派人查明真相。”
从来没有人胆敢这般跟塞海坦说话。
他秦远是第一个。
君长东咬了咬牙,浑身上下的汗毛不断竖起,感觉自己就要就此消失掉似的,真想找个地方可以好好藏起来。
“我说了不是我杀的,绝对不会是我。”
“哼,怎容你狡辩。”
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突然发声的塞穆莲,秦远的双眸暗沉阴鸷,全是凶狠冷厉的神色,如同沐浴在血池中的妖花。
“别废话。”
这一次,他是不会再手下留情。
“请你好好调查,别派人追杀我和轻轻。”
“塞海坦,我警告你,如果轻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黑手党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
秦远嘴角微微上扬,咧开一抹自信。
塞海坦感受到面前的男人的气场非同小可,胆敢说出这种话的男人要不就是外强中干,吓唬吓唬人,要么就是真男人。
“莲,命人调查一下。”
“是,父亲。”
塞海坦深深看着秦远说:“如果调查结果证明是你杀了塞西娅,我绝对会拿苏凝轻的性命作为交换。”
客厅里的肃杀气氛让人倍感森冷。
秦远万万没有想到,与塞海坦几乎说好的时间里头,苏凝轻在皮埃尔的陪同下已经到了法国。
一下飞机,被黑手党的人追捕得只能选择急速逃亡。
皮埃尔一路上连续爆粗了好几回,眉心的紧皱都能把苍蝇夹死好几回。
苏凝轻气喘吁吁,双脚早已经麻痹,无法再跑下去了。
“皮埃尔,不如我们被捉走算了。”眼看着自己四周全都是黑手党的人,个个都面无表情。
“你是疯了吗?”
“被黑手党的人捉住,我们就真的连一线生机都没有,塞海坦可不是明理之人,这家伙……这家伙……”
宛如大豆的冷汗不断滑落下来,皮埃尔瞳孔收缩颤抖,无法继续把话说出。
苏凝轻见状,甚至塞海坦是恐怖的人物。
然而,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之所以会来瑞士完完全全是为了保秦远安然无恙,为让塞西娅的父亲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秦远的错。
如果一直躲避黑手党的人的捕捉的话,难不成他们要偷偷寻得房子后偷偷进入不成?
这是最好的办法。
皮埃尔皱了皱眉看着苏凝轻,满目担忧:“轻轻,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要知道,被捉走,未必见得到秦远。”
至今他尚未弄清楚,这些人究竟是谁的手下。
苏凝轻重重点了点头,坚定无比。
皮埃尔见状叹了叹气,揉了揉生疼的眉心,实在是拿这个小女人没办法,只能顺从她的心意去做。
皮埃尔被人捉到之前悄悄往苏凝轻塞去迷你手枪,足以防身之用。
既然苏凝轻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清楚这迷你手枪的用法跟伤人的程度,一定可以好好把握住的。
皮埃尔和苏凝轻在不足半小时内就被黑手党的人捉住且送到地牢里。
皮埃尔万万没想到黑手党的人竟然把他们安置在同一个地牢里,这究竟有着怎样的含义呢?
苏凝轻眨了眨眼,四周看了看,直接把门给推了。
“皮埃尔,我们走吧。”
皮埃尔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捂着脸,满脑袋的黑线,小心脏完全不能好好接受这种事的发生。
这是什么鬼?
究竟是哪个手下没有好好带上门?
这不是分明故意让人逃走吗?
“皮埃尔,你这是发什么呆,快些走吧。”单纯的苏凝轻完全没想过这可能是一个局。
至于是什么局,更没想过。
是局也好,陷阱也好,会致命也好,会残废也好,甚至变成植物人也罢,只要可以让秦远相安无事,她怎样都可以。
苏凝轻在决定来瑞士的一刻早已经有了觉悟。
皮埃尔和苏凝轻从地牢里逃出来发现身在一座特别大的古堡,这古堡分分钟超越皮埃尔的古堡,简直……跟城镇似的。
这又是什么鬼?
苏凝轻什么都没想拉着皮埃尔到前方走去,欲想找到秦远的所在。
聪明的苏凝轻很快便发现端倪之处,与皮埃尔一同偷偷跟着黑手党的人往某个方向前往。
相信秦远在那里。
皮埃尔已经完全不能好好接受这个现实。
果然有些事还是不能靠听说就能处理好的。
苏凝轻和皮埃尔终于找到了像话的地方,路过某处,恰好听见秦远的声音,伴随着枪声。
惶恐的苏凝轻毫不犹豫跑过去把门推开。
“轻轻,不要。”
皮埃尔的话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秦远的脸颊有着一道小小的伤痕,然而,导致这片鲜红的是胳膊的伤。
从一开始,塞海坦就没打算调查塞西娅是否真的是自杀。
所谓的调查无非是想要让塞穆莲把黑手党的人全部都调动过来把秦远和君长东重重包围,弄死他们。
胆敢踏入这里的杀人犯,不仅仅没有半点的歉意,反而用这般猖狂的态度与他说话,简直不能放过。
塞海坦的心里早就认定塞西娅是他杀。
塞西娅是他最最宝贝的小女儿,从小任何事都处理得十分好,塞海坦很是看中,也早已经决定好她的未来。
怎料一切的计划被名叫秦远的男人摧毁。
他塞海坦又怎会不暴怒呢。
从踏入这儿开始,名叫秦远的男人一直在自说其话,自以为是正确的,完全不把黑手党放眼里。
他塞海坦怎会是忍气吞声之人。
塞海坦眯了眯眼,仔细扫了扫鲁莽推门而入的女人,笑了笑说:“这就是苏凝轻?不错,这女人可以黑手党做做玩物。”
秦远的瞳孔蓦然放大了一整倍。
万万没有想到苏凝轻来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轻轻现在不是应该在法国被皮埃尔牢牢的保护着吗?怎么会……
慢了几秒出现的皮埃尔落入秦远的眼中,后者愤怒咬着牙大吼一声:“皮埃尔!”
这家伙,这家伙竟然带轻轻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这里的人全都是表里不一的肮脏小人,轻轻她……
苏凝轻看着秦远负伤毫不犹豫跑过去,满目担忧说:“你受伤了,我现在立刻带你去医院。”
想走,怕是走不了。
“塞西娅这命,就拿你的女人的性命作为补偿。”塞穆莲抬了抬眼睛,抹着血色的异色双瞳扩大,开始变得疯狂。
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苏凝轻的下一秒,目标成了秦远。
秦远另一只手牢牢握住枪,冷冷笑着:“有我在,你们任何一人休想动轻轻。”
轻轻来了已经是无可避免的办法,只能尽全力的保护。
只是……
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被狼群重重包围的羊群,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更没利爪可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