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安静并没传出奇怪的声音,君长东静静等着对方说话。
  看来有人无意中惹上了大家伙呢。
  秦远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想吞了盛天集团,这得要问问他同不同意呢。
  何况,李校仁曾带轻轻去酒吧喝酒一事,秦远牢记在心不敢忘却。
  这家伙碰了轻轻,害轻轻喝了酒,虽得知事情原委,但秦远始终没打算放过李校仁这家伙。
  如今李校仁想踩到自己头顶上来?
  怎能让他轻易如愿呢。
  “我明天回来。”
  君长东露出笑容说:“我就等你这句话。”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在外头吹了一段时间的凉风,秦远的身子依然是滚烫滚烫的,并没有被冷风弄得冰凉僵硬。
  幽深的黑眸折射出锐利的冷弧,如野兽张开獠牙,阴寒得很。
  苏凝轻与他对视,张了张嘴说:“我跟皮埃尔是清白的。”她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秦远看了看,飞快过去紧紧抱住这小女人。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温热响起:“我知道我的轻轻不可能背叛我,不过,皮埃尔居心叵测,你必须用一百二十个心去防备。”
  “绝不能让他碰你半分。”
  苏凝轻眉眼里绽放出温热的光芒,如樱花般的色彩在其中不断,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感受着其中的温暖。
  心里清楚他是特别特别在乎自己才会吃这醋的。
  不过,她还是要好好把话说清楚,绝不能让秦远再次误以为自己与皮埃尔亲吻过。
  她,怎么可能跟他以外的男人亲吻呢?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苏凝轻一把推开秦远,眉宇紧皱镇重其事的说:“秦远,你好好给我听清楚,我,绝对没有跟皮埃尔亲吻。”
  亮丽的双眸散发出异常灼热的光线,深深触动秦远的心。
  “我相信你。”秦远眉眼弯弯发出温柔无比的光芒,大手轻柔抚摸苏凝轻的小脸,整理她凌乱的发丝。
  只要是轻轻说的,他都相信。
  秦远已经不想知道刚才究竟发生的事是如何,他只要面前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就够了。
  秦远告知苏凝轻明日必须回国。
  苏凝轻二话不说答应了。
  秦远瞳孔微微放大,有些诧异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不曾想过,她会如此爽快妥协他的话,跟做梦似的。
  轻轻不是答应义母义父待在这一周时间吗?
  如今一周时间尚未到来便要离开,相信轻轻的义母义父绝对不会轻易答应,怕会依依不舍要求她留下。
  到时怕轻轻一心软又留下了。
  苏凝轻紧紧握住秦远的手表示她不会心软。
  虽然她刚刚认了义母义父,心里必定有些不舍,但这儿毕竟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是秦远的家。
  既然要成为秦远的妻子就必须回到他们的家中,不该继续留在这,不是吗?
  苏凝轻的话让秦远唇边的笑不断加深,灿烂得如同单纯小男孩,陷入爱河中不能自拔,双颊绯红浅浅。
  与其额碰额,感受着彼此的气息不断散落在对方的脸上。
  二人相视一笑,幸福无比。
  幸福满满的二人却没料到皮埃尔站在门口,拿着苏凝轻最爱吃的食物过来,欲想跟她道歉和好。
  倚靠着墙壁站着的男人感到浑身乏力。
  唇角抹着自嘲的冷笑,整个身子被寒风侵蚀完全没有半点的暖意可言,冰冻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皮埃尔拖着冰凉疲惫的身躯回房。
  暗沉毫无血色的脸庞沧桑了许多,早已丢失了光彩,坐在地上,视线直直落在前方,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
  心的跳动似乎也在这一刻没了。
  红着眼的皮埃尔感觉整个人的水分都要流干,快干涸得瘪了下来,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凝轻的关系。
  他爱她,很爱很爱,爱到不可自拔,爱到整个世界都只有她的影子不断的围绕旋转,早已容不下别的。
  一心一意要把她找回来,一心一意对她好,一心认为有找一日她会看见他的感情后被感动,与他共坠爱河。
  所想的事是如此的完美。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落得满满的心痛。
  犹如千万斤重的铁块挤压着心脏,压着血管,血液根本无法流动,连唯一的疼痛都快要消散似的。
  感觉映照入眼里的事物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好痛,心好痛……”干涸的薄唇一张一合道出几个字。
  独自待在房里的皮埃尔早已没余力假装毫不在乎,明天,她就要跟着秦远回去,回中国结婚。
  从今以后,与他再无可能。
  皮埃尔觉得这真的十分好笑。
  明明最爱她的人是他并非秦远,她被秦远迷了眼却看不见自己红了眼,幸福如小女孩的她只有秦远。
  失望心痛无比的皮埃尔双眼涣散,漆黑空洞。
  吱的一声,紧闭的大门推开,隐约看见一抹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断朝着自己走来,皮埃尔看了看,面无表情。
  皮埃尔完全不知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却一心希望是苏凝轻。
  然而主动踏入这房间的人并非苏凝轻,是缔莲娜。
  缔莲娜知道将苏凝轻收为义女一事必定会给皮埃尔沉重的打击,待饭餐完毕后,快步而来安慰这个男人。
  如今只有自己才能安慰他。
  小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靠近皮埃尔。
  触碰的瞬间让缔莲娜的心有着轻微的雀跃,眼里透露出灿烂的光芒,却在一瞬僵硬停止下来。
  方才并未注意到皮埃尔的神情。
  当面前的男人抬起头来的一瞬,缔莲娜确确实实被吓了一大跳,完全没办法相信这会是皮埃尔。
  阴沉沧桑的容颜像是一日老了十年,颓废无比的皮埃尔整个人无力坐在那,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字都说不出。
  像是被舍弃脏兮兮的玩偶,早已不被喜欢。
  缔莲娜深呼吸一口气说:“你,真的这么喜欢苏凝轻?非她不可?”
  “世上的女人这么多,你为何偏偏选一个永远都不可能与你在一起的女人呢?皮埃尔,你就不能正视我一次?”
  缔莲娜坦然道出心里话。
  多么希望这个男人可以好好看看她,不是那种厉瞪,或者是厌恶。
  然而,四周的声音全部被屏蔽掉没能落入皮埃尔的耳中。
  缔莲娜见状立马让人把酒给拿过来,无数的酒放置在地面围绕着他们二人,一小段范围里没有空位可供人行走。
  缔莲娜命人带上门离开,不允许任何人踏入。
  猩红色的酒倒入高脚杯将纯净的透明染上其色,浓郁的酒味不断落入鼻中,稍微有点刺鼻。
  缔莲娜把酒杯放到皮埃尔的手里。
  “如果你真的这么痛苦就喝酒,喝了酒,你会好受点的。”
  皮埃尔浑浑噩噩看着手里的酒,重重吞下一口唾液,嘴巴感到干涸,毫不犹豫灌入口中。
  苦涩灼热的味道在唇舌间不断缠绕,微弱的酒香伴随着点点的甜味渗入,却在想起苏凝轻的一刻,甜成了苦,苦成了痛。
  痛,成了不停的喝。
  一杯杯满满的酒不断灌入口中,似味蕾早已消失,完全感受不到这一杯杯酒后的灼热与刺痛。
  很快的,地面只剩下空荡荡的瓶子。
  皮埃尔发出轻声,笑着,摇晃着手中猩红色的酒。
  浓郁的酒味顺着轻风一下子扩散到房间的四周,满满的,令人迷醉又香甜的味道,在他看来不过是痛苦的扩散罢了。
  这酒是多好的东西啊。
  喝着喝着,心头的痛都成了灼热的感觉,好像已经慢慢忘却痛苦,成了另一种不舒服留下来而已。
  皮埃尔自嘲笑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吧。”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一直拒绝我,从来没有接受过我,在她的心里,我不过是好朋友好哥哥,根本不可能有别的身份。”
  “就算我做再多,牺牲再多,在她的眼里也比不上秦远的一句话。”
  说着说着,皮埃尔又灌下了一杯酒。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皮埃尔的话让缔莲娜的心很痛。
  看着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在伤心难过,缔莲娜的心更加痛,泪水不断流下来。
  听见耳边隐约响起抽泣的声音,皮埃尔抬起头来看着前方,模模糊糊,扭扭曲曲,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影子。
  他咧开嘴角笑道:“你这是在替我伤心难过吗?”
  “是的。”
  “既然她的心里没你,为什么你还要继续这段没结果的感情呢?选择我吧,皮埃尔,跟我在一起吧。”
  皮埃尔眼神再度涣散开来。
  喝着酒的他所听见的话一段一段根本没有半句完整,即使缔莲娜的话有多么的诚恳,也不过被听了前半句而已。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她吗?”
  “我爱她整整……”皮埃尔狠狠摔下杯子,沾有猩红色酒珠的碎片落在地面泛起冷色的弧光,“你叫我怎么放弃。”
  缔莲娜诧异无比看着面前的男人,万万没想过皮埃尔对苏凝轻的感情竟然会这么深厚,深厚到超乎她的想象。
  苏凝轻。
  你到底对皮埃尔做了什么?
  缔莲娜的脸瞬间冒出阴狠。
  看着皮埃尔痛苦的样子,她比他更痛苦。
  缔莲娜深呼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拉过皮埃尔,主动吻住这个男人。
  双唇触碰之时所散发出来的热度比平时的体温要高上好几倍,完完全全没有半点的平稳消减。
  感觉带上酒的味道更加容易让人有点晕乎乎的。
  缔莲娜的心扑通扑通狂乱跳动,完全没办法可以遏制,慢慢的,双手环抱住皮埃尔的脖颈,主动辗转反侧。
  半睁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似乎这个吻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更没让他有半分的心动。
  是不是只有苏凝轻才能让他心动呢。
  “皮埃尔,把我当作苏凝轻的替身吧。”缔莲娜与他贴着头,勾了勾唇角笑道,“我一点都不介意做她的替代品,只要可以待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