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爱你,我爱的是于曦。”言沉自认为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到了,也和她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斩钉截铁坚定冷清的说完这句话,就紧紧的绷着下颔,转过头去看着前路。
  
  李芸晓低低的啜泣着,言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她知道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了,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弃他。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么……是不是现在看到我都会让你觉得厌烦……”
  
  言沉抿了抿唇,对李芸晓,他是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情意,她哭她笑,也再没法在自己心里激起一丁点涟漪,可过去李芸晓对他陪伴的情分还是有几分的,对她,也只能尽一点朋友之间的关心了。
  
  “作为朋友,如果你有困难,可以找我,我会帮你。”
  
  何其理智而凉薄的一句话!朋友?朋友……哈……李芸晓不禁在心底疯狂的冷笑,心彻底的绝望,而更多的是空着的痛,对于曦的嫉妒,对言沉的不甘,像狂热的烈火一般烧着她的心,身上冷的想要发抖,心里却恨的发烫,血液却是冰的。
  
  肆无忌惮的宣泄过后,哀求也已经无济于事,话已经说尽,她知道再继续说什么言沉也不会听,甚至连最后的朋友都会让他觉得反感,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止住了泪,伸手抹去泪痕,故意做出一副强自坚强的样子。
  
  她的声音也恢复了理智,屏住哽咽的声音,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紧紧的闭了闭眼睛,轻声开口,“我明白了,刚才……对不起,是我失去理智了。”
  
  言沉没有看她,闻声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瞧了瞧后视镜,他淡声疏离的问她,“我要回去接于曦,你要自己打车回大宅么?”
  
  打车回大宅?那言父言母对她的恼怒还会少么?她的眸子闪了闪,随即语气柔和真诚的回应他,“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接于曦……我一个人回去,怕伯父伯母会不高兴,正好见到于曦,我也可以解释一下,毕竟让她等了这么久。”
  
  言沉闻言侧目看了看她,因为心里惦记着于曦,没来得及细想,直接发动车子,打了一把方向盘,车速飞快的往拍卖会场赶去。
  
  然而当他回去的时候,却找不到于曦,她已经离开了。
  
  重新坐回车里,言沉周身的温度低的吓人,脸色阴沉的可怕,李芸晓看见他独自回来,眸子里藏着些不屑的笑意,语气却关切,“于曦走了么?你不用担心,下这么大的雨,应该是打车或者别人送她回去了。”
  
  言沉的脸部线条紧紧的绷着,一言不发,也没有发动车子,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降到冰点,阴霾扩散在其中。
  
  清了清嗓子,李芸晓沉思了一瞬,随后面色淡然声音轻浅的说道:“言沉,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更爱的人,也知道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没办法挽回你,我可以放手,再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事为难你,可是……”
  
  说着,她顿了一下,侧过头抬眸凝视着言沉的侧脸,目光温柔,带着些恳求,“可是你能不能跟我回大宅,现在于曦应该早就已经到家了,你也不用再担心,跟我回去吧,如果我不能带你回去,伯父伯母会更生我的气的。”
  
  眼看着言沉又皱起了眉,似乎十分不悦,李芸晓紧紧的咬住下唇,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何况我现在还发着高烧,就当是帮帮我好不好,言沉……帮我一次……”
  
  她紧紧的盯着言沉,生怕他会一时情急不管不顾的直接去于曦的家里找她,不安的攥了攥拳头。
  
  良久的沉默,就在李芸晓想着还要怎样劝才好时,言沉忽然在沉默中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转,朝着回大宅的方向驶去,李芸晓这才在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
  
  言家老宅灯火通明,言怀峰一直等着李芸晓带言沉回来,听到外面的园子里响起车轮的声音,他一双眸子里的锐利才缓缓收敛了起来。
  
  玄关处开门的声音响起,张妈已经迎了上去,看见言沉进来,慈和的笑着上下打量他,“大少爷,你可总算回来了,这人怎么瘦了不少啊……”
  
  “张妈。”言沉脱了鞋,对着张妈礼貌的点了点头,把有些湿了的大衣递给她。
  
  “呦,外套都湿了,是不是淋着了?”说着,她侧头看了看身后跟着进来的李芸晓,眸光淡淡的,没了刚才的亲切,声音也轻描淡写的招呼道:“李小姐也淋湿了啊,赶紧脱了洗个热水澡去吧。”说着,就转身拿着言沉的大衣离开。
  
  张妈是从小在言家看着言沉言漠长大的,言父言母也对她很尊重,她把这两兄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言家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自家人,言沉对她也十分尊重。
  
  李芸晓和言沉之间的种种她也都知道,这次李芸晓回来她也是看不上,怎么看都觉的还不如那个于曦好,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家里事,她到底是个外人,也从不掺和,只安心做好自己的事,不过对李芸晓没多少好感就是了。
  
  李倚莲听到动静从楼梯上下来,看见言沉连忙小步走到客厅,关心的上看看下看看,随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你爸爸叫你回家你都敢推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言沉面无表情,扭头看了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的父亲,随后对着他低了低头,“因为有事耽搁了。”
  
  言怀峰老神在在的抬了抬眼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看向身后的李芸晓,才漫步经心的开口,“浑身湿透了才能把你请回来,看来真是了不得的大事,还真是难为你了。”
  
  讥讽的意思太过明显,言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沉默。
  
  言怀峰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有自己主见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若无其事的吩咐道:“张妈,把言沉旁边的客房也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