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边雨下的还这么大,一时半会儿的也停不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今晚就住在家里,哪也别去了。”说完,看也不看言沉一眼,直接站起身上楼去了。
  
  对于言父的要求,言沉其实早就猜到,也不觉得惊讶和生气,从进了家门到现在,他都是神色如常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冷然寡语。
  
  李倚莲瞥了李芸晓一眼,见她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也不想搭理她,对着言沉嘱咐了一番,“淋了雨,又着了风,晚上睡前喝点热乎的再睡,要不然明天该病了。”
  
  客厅只剩下言沉和李芸晓两个,李芸晓抬眸看了看言沉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潮湿冰凉的衣服贴在身上十分不好受,她却一声不吭的忍耐着。
  
  言沉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低声叫来了张妈,指着身后的李芸晓说,“她今天淋了会儿雨,现在身上滚烫,发了高烧,你拿点药给她吃下,帮她收拾收拾,我先上去了。”说完,看也不看李芸晓一眼,径自上楼回了卧室。
  
  李芸晓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眸色加深,心里的柔软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定要抢回言沉的执念。
  
  言沉本以为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平息,话都说开了,和李芸晓之间也再没有了藕断丝连,他可以一心一意对于曦,和于曦之间再无阻碍,可是他却想错了。
  
  人生中有太多的意外和命运的作弄,第二天,当他睁开眼睛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察觉到身边的气息,他猛地回过头去,惊讶的发现他的身旁竟然睡着李芸晓!
  
  一向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的言沉此刻完全震惊了,他停顿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连忙坐起来,而更糟糕的事却让他瞬间浑身冰凉,此刻的他和李芸晓,都是全身赤裸的!
  
  被子被言沉掀起了一部分,李芸晓的白皙肩头裸露了出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些微凉意,她皱了皱细眉,眼睫如同被惊醒的蝴蝶一般颤抖了两下,缓缓张开。
  
  看到坐着的言沉时,她似乎是因为没睡醒,眸子里一片迷茫,足足过了半分钟,她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自己所在的客房,又低头看了看被子下空荡荡的自己,顿时惊讶的脸彻底红成一片,又急又羞的忙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她惊讶的看向言沉,却发现言沉的神情近乎要暴怒,他紧紧的绷着脸,双眸几乎能喷出火来,仔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卧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吼,他死死的盯着李芸晓。
  
  李芸晓被他的凌厉目光吓得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涨红,眼底也浮上了水光,紧紧的咬了咬下唇,她唇色苍白的吞吞吐吐道:“我昨天……昨天收拾完之后,从张妈那要了姜糖水,想到你的衣服也湿了,怕你……怕你生病,所以也给你端了一碗……你正好洗完澡出来,我们……我跟你说了些抱歉的话,也真的决定放手了……结果……”
  
  她顿了顿,似乎是难以启齿,泪水簌簌的扑了下来,也不敢看言沉的目光,紧紧的闭上眼睛,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结果你突然就抱住我……我发着烧根本没办法挣脱你……之后……之后……”
  
  说着,她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掉的更凶,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小声呜咽了起来。
  
  言沉脑子一空,心狠狠的下沉,关于昨天的事,他的印象很模糊,就像是断片了一样,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李芸晓的说辞却让他浑身一凉。
  
  不管怎样,男女发生这种事,总还是女人吃亏多一些,而李芸晓刚才的那番话,分明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主动造成的,咬了咬牙,言沉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严厉了,眼底氤氲着的怒火稍稍退去些。
  
  “我……”他还想再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没办法挽回,他现在脑子十分混乱,一点思路都没有。
  
  原本还哭泣的李芸晓,突然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的看着言沉,却不是指责,而是满眼的懊悔,哽咽着说道:“对不起言沉,对不起,你不要怪自己,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我要是再用点力气挣开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你一定也不想这样的对不对?”
  
  言沉闻言狠狠的皱着眉,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并且他不是傻子,这件事情蹊跷的很,但是他还来不及责问,李芸晓却把错误都揽到了她身上,让他反而根本没办法开口质问。
  
  “都是我的错,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李芸晓哭声渐渐收了收,却依旧哽咽着,看她的脸色,似乎真的很抱歉,也很痛苦。
  
  言沉沉默着,一声不吭,随即微微倾身将床边散落的衣服拿过来套上,提起裤子系好后走了几步,离开床一定距离,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芸晓。
  
  “昨晚的事,虽然我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不管怎样,抱歉,但是,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再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要彻彻底底的烂在肚子里,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声音冰冷低沉,没有一丝温度,也不带一丝情绪,深邃的眸子里看着她,却根本没有她的影子,李芸晓知道他的冷情,也一早猜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却终究没想到有一天言沉会对自己这般冷酷无情,她的后背不禁爬上冷汗。
  
  咬了咬牙,她吸了吸鼻子,眼底依旧有水光,却对着言沉惨然的笑了笑,声音悲凉,“我知道,我说过了,昨天我就已经放手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你放心,昨天根本就没发生任何事,不过是我发烧了而已,不会有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