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的声音沉稳有力,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余华努力装作镇定的面容划过一丝裂痕,咬了咬牙后小声应道:“是,是我……”
  
  她垂下眼睑,眼珠悄悄转了转,寻思着开脱自己的说辞,半晌才唯唯诺诺的说,“那是因为……还不是因为于曦在这里总是给辉耀使绊子,她故意对付我们,我……我怎么也得做出点回击呀,总不能任她宰割吧,再说了,我只是想让她离开帝都,去了霖川也不影响她的生活呀……”
  
  她不清楚言沉知道了多少,只能先尽力为自己开脱,言沉会为了于曦来见她,这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本来她最开始并没有把言沉对于曦的感情放在心上,以为不过就是看着于曦新鲜玩玩罢了。
  
  不过现在……她突然发觉自己料错了,这个言氏总裁对于曦的感情,对于曦的重视,要远比她想象中多的多,这让她更觉不妙。
  
  正心思不宁的胡思乱想着,一道凌厉冰冷的视线直直的落到她的身上,让她不禁心头一跳,抬起眼帘看去,只见言沉的面色阴寒深重,一瞬不瞬的冷凝着她。
  
  “把她从帝都调走,想让她彻底远离你们的魔爪?呵……不仅仅是这样吧,她已经去了霖川,可也不见你放过她呀。”
  
  余华的心“咯噔”一声,双手猛地紧紧的攥住身下的衣摆,对上言沉凌厉到几乎让她窒息的视线,她猛地惊醒,原来言沉早就知道了。
  
  “知道我回来后要去霖川找她,就马不停蹄的跑到许商面前摇尾巴,让他把于曦送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这些,你该不会是忘了?”
  
  对呀,他是帝都只手遮天的男人,又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视线呢?这次把自己叫来,他一定是掌握了所有的经过,才让她来赴这场鸿门宴的。
  
  想通这一点,余华在忐忑恐慌的同时,又有了些事情败露的放松,她本想恶言恶语的说出自己对于曦的憎恶,可碍于言沉的身份和威严,她还是迂回着给自己开脱。
  
  “我……这不都是因为于曦嘛,要不是她不仅不把我和于庆辉放在眼里,还对我们百般打压,我哪里会做到这步田地,言总,于曦她才不是表现出来的样子,那都是她装的,我跟你说,她就是个狐狸精,之前她故意勾引我们家江淮,现在是看我拆穿了她的真面目,才转而开始勾引你的……”
  
  “砰”的一声,言沉原本缓缓的摩挲着桌子边上的水杯,在听到余华那番让他烦躁的话之后,便毫不留情的把杯子猛地往前一推,跨过桌子掉落在了余华的脚边,玻璃碎了一地发出一声脆响,而杯子里的水也顺势洒落在余华的衣服上。
  
  余华根本来不及反应,衣服半边就湿了一大片,而她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因为那一刹那她从言沉的眼睛里看到了深重的戾气,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力让她几乎在一瞬间窒息。
  
  而作为始作俑者,言沉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表情,只那一双眼睛阴寒的睇着她,像是一片阴翳的黑色森林,让人不寒而栗。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唇角上挑,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还真是会反咬一口,余华,你以为你对于曦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其实言沉今天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翻旧账,可看到余华颠倒黑白的嘴脸就让他恶心,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之前早就知道的关于于曦如何被余华和于庆辉欺辱的事情,从前他作为局外人并不在乎,可如今却心疼的厉害。
  
  “于曦的妈妈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病重去世的,你心知肚明,于曦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也心知肚明,所以,别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任何一点点抹黑于曦的话,那样,我恐怕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想要捏死你。”
  
  他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却让余华顿时战栗,后背的冷汗一层一层铺开,涂脂抹粉的面容也承受不住的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她对言沉的话毫不怀疑,哪怕下一秒言沉就要捏死她,她也相信自己就如同一只蚂蚁一般,任他摆布。
  
  时间仿佛凝固住,包厢里的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余华双眼大睁,后背因为紧张和恐惧挺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言沉就在这一片死寂中睇着她。
  
  估摸着差不多了,言沉移开了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再开口时声音没了刚才的阴沉,反而变得有些不咸不淡,“行了,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事还叫你过来,意思就是不会动你,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
  
  包房里的空气似乎又流动了起来,余华这才如蒙大赦般的松了口气,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闻言心思微微一动,疑惑的看向言沉。
  
  “我要你帮我弄垮辉耀。”
  
  余华心头猛地一跳,适才被言沉震慑而失去的理智和心眼又重新拾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扫着言沉,面上故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言总……你该不会是在说笑吧,我现在是于庆辉的老婆,我怎么能帮着你去毁了我老公的公司呢……”
  
  言沉漠然的看着她故意伪装出来的惊讶,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装善良,其实你爱不爱于庆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为什么要跟着于庆辉,就算是做小三也要找上门去,不就是为了钱么?要钱,我可以给你。”
  
  看来于曦那个狐狸精果然已经把言沉迷得五迷三道的,要不然现在怎么堂堂言氏总裁竟然会不惜用钱收买她?余华对于曦的恨意更深,心里已经恨得牙痒痒了,脸上却只是表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言总……这,我没办法做到呀,我和于庆辉是共同体,他是我的顶梁柱,如果辉耀倒了,他也就完了,我这样做就是在对不起他,就算给我再多钱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