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许钧终于露出了席上一直掩饰的不悦,皱着眉质问许商。
  
  许商心里有些堵,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反问他伯伯,“我怎么了?”
  
  许钧眯了眯眼,老神在在的说,“以往的你,是最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怎么今天你就绷不住了,你看看你针锋相对的问的那些问题,完全不顾一旁的那些人,把现场气氛搞得那么僵硬,难道你没注意到那几个人的尴尬吗?”
  
  许商闻言敛了敛眼帘,他当时只顾着报复一下于曦,于曦让他不爽,他一下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后来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对,十分僵硬,但是一口气梗在胸中,闷得慌,他也懒得去处理。
  
  见伯伯还等着自己的回答,许商动了动腮帮子,斟酌着说道:“那个女人曾经是言沉身边的人,你也知道我现在算是和言氏正式敌对了,所以故意想要盘问一下罢了。”
  
  他这个理由这么站不住脚,道行高深的许钧怎么可能会相信,当下直截了当的揭穿他,“和言氏敌对犯得着对着一个女人咄咄逼人么?况且盘问也应该是在没人的时候盘问言氏集团的事,你盘问人家的私事,做什么?我看你就是故意要让她难堪。”
  
  被许钧毫不留情的说中,许商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却又不能发作,只是不郁的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许钧神色莫测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经历的事情多了,他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这个侄子是存着什么心思,只怕是他自己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才对。
  
  不咸不淡的从鼻腔里发成一声冷哼,许钧慢条斯理的摆了摆手,“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样的心思,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也管不了,但是。”
  
  说完“但是”二字,许钧顿了一下,中气十足的声音引得空气微微震动,许商知道他是要提醒自己什么,即使不郁,也还是抬起了头,正视着许钧。
  
  “但是我要提醒你,也是警告你,永永远远都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身处的位置,和你肩负的责任。”
  
  许商闻言削薄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是里前所有为的认真和严肃,那副玩世不恭慵懒肆意的派头完全消失不见。
  
  许钧见他这幅样子,淡淡的叹了口气,却依旧严肃的说道:“你是SA的总裁,是许家的继承人,你要时刻保持清醒与冷静,面对任何事都不能让你乱了分寸和阵脚,SA需要你撑起来,成为帝都的龙头,许家需要你顶起来,延续往昔的荣耀,你以为这一切都是那么简单的吗?”
  
  简单?怎么会简单?这样重的担子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可那又如何?只因为他是许家的人,身上留着许家的血液,他就必须撑起来。
  
  “至于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什么样的女人需要你那么上心?为了女人犯傻,那是男人最不该做的事。”
  
  不知怎么,许商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的钝痛了一下,没有任何缘由,他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很快的速度,转瞬即逝,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
  
  “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该怎么做我相信你也已经心中有数,时间不早了,你愿意玩就玩一会儿,我先回房间了。”说完自己要说的话,许钧拍了拍他的背,自己先行离开。
  
  许商站在原地又呆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也明白自己做的过了,只是胸口处仍旧有一股郁结的闷气上不来下不去,沉默了片刻,他没有回房间,而是转身去喝酒。
  
  于曦早早的回到了房间,但是并没有换衣服,因为对许商的警惕和芥蒂,就穿着简单的外衣,合衣躺在地上铺好的被褥里。
  
  等了许久也不见许商回来,她因为不适应和些微的紧张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看着房顶,脑海中不知不觉的想起了今天见到言沉的画面。
  
  “咚咚咚”,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有规律地敲门声,于曦正出着神,顿时被吓了一跳,瞬间就从被子里撑起身子来。
  
  这个时间,应该是许商忘记带房卡了吧……她平复了一下紧绷着的心情,起身走到门边,也忘记问一声是谁就把门打开了。
  
  然而门外的人却并不是许商,而是一个她没见过的陌生男人,反应过来后她下意识的掩了掩房门,看了一下,对方穿的是侍应生的衣服,她的心才放下来些,随即拧眉问他,“你找谁?有什么事?”
  
  “请问是于曦小姐吗?”
  
  那侍应生态度恭顺,于曦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我是,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李芸晓小姐让我来找您,说她在甲板上等您,找您有事。”
  
  李芸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于曦更加不解的蹙了蹙眉,“这么晚了,她又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
  
  侍应生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李芸晓小姐并没有告诉我,您跟我过去一趟吧,然而你们在当面说。”
  
  没说什么事?李芸晓还有什么要跟她谈的呢?为什么不自己来找她?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中闪过,她来不及细想,眼见着侍应生还在门口等着,她犹豫了一瞬,还是穿上外套,反手关上了房门。
  
  侍应生半路就离开了,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于曦将信将疑,但终究没说什么,自己一人独自走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此刻游船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于曦从甲板上四处望去,除了浓的像墨一样黑的天,就像是一块大黑布从四周把船包了起来,她什么也看不到,天上只有几颗碎碎的星星,闪烁的一点都不清晰。
  
  站在甲板上,冷风从四处灌了过来,于曦跺了跺脚,却哪里都没有见到李芸晓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