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言沉都没有再说什么,于曦一直狐疑的看着窗外,不知道言沉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她心里暗怪自己多嘴,要不然现在她早就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睡着了。
  
  车穿过一片红灯区,停在一个豪华的建筑物前,于曦狐疑的看着上面亮起的两个大字,轻轻的嘀咕出声,“云顶……”随即疑惑的转过头,“这是什么地方?”
  
  言沉没什么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又别开视线,将安全带解开,淡声回答,“赌场。”
  
  “赌场?”于曦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言沉却不理她,径直推开车门下车,于曦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却也不再多问,跟着下了车。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言沉身后,走进这座富丽堂皇的赌场,就在她以为言沉会一直沉默不做解释的时候,言沉却出其不意的平缓开口,“看你一脸无聊才带你出来看看的。”
  
  于曦蓦地顿住脚步,看着言沉高大英俊的背影,悄声嘀咕,“我哪里无聊了……”
  
  “还不跟上来。”言沉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于曦连忙跟上去。
  
  门口的迎宾一见到言沉立即恭敬的迎了上来,“言总,好久没见您来了。”
  
  言沉没有回答,只是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立即有侍应生走过来,言沉微微摆了摆手,“不必,下去吧。”
  
  侍应生点头退到一边,于曦一声不吭的跟在言沉的身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偌大的赌场,赌场里都是西装革履的人,一看便知是这个城市里不愁吃喝到处撒钱的人物,不是暴发户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再就是富商大贾。
  
  于曦跟着言沉行走在一个一个赌桌之间,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寒暄几句,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言沉,于曦在一旁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弱下去,奈何总有人用似有若无的眼光肆意打量她,她也只得拘谨又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
  
  于曦在风月场里也历练了不少,而且她本身并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小市民,只不过赌场这种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而且又是跟着言沉来的,身份也是说不清道不明,此刻被迫接受着这些人若有所思的目光难免有些别扭。
  
  言沉却全然没有在意别人的视线,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谈笑自若的样子,别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简单回答几句,并不热络,于曦默不作声的呆站在一旁听着,心里莫名的有些想要发笑。
  
  虽然她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并不是特别理解,不过想想也知道必定是生意场上的事,动辄几千万几千万的项目,并不是现在她的身份能接触到的事物。
  
  但是听着言沉的语气,悄悄不着痕迹的扫了扫他的神情,于曦便知道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还能再说上一两句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毕竟他是这个城市里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每个人当然是想要在他这里得到一些好处的,上来搭话的人自然是源源不断,于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里的言沉,即使是在赌场,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对方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是啊,言沉的心思,又有谁能琢磨的透呢……于曦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不再听他们的对话,而是将视线放到了其他的赌桌上,从一开始进来,她就有些好奇,这是一个赌场,有人赢就有人输,而为什么这个赌场里却一直没有听到过哀嚎声呢。
  
  她带着疑惑的视线扫了几桌赌桌,虽然她并不是很懂,可一看那一摞摞的筹码便也知道必然不会是小数目,然而赌桌上的那些人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赢了的人笑一笑,输了的人更是无所谓的继续进行下去。
  
  而让于曦更惊讶的是,她发现竟然有人用一些大的项目做赌注,以一场赌局定胜负,大家还都能做到不甚在意的谈笑风生,她不禁在心里暗道,果然云顶是这个城市里最豪华最盛大的赌场,能进来的人物全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她也终于明白,原来对她来说如同巨款的那些钱,对这些人来说,不过只是个数字罢了。
  
  言沉简单寒暄了一下,失去耐性不再多言,直接转身离开,于曦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要去哪里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言沉来这里必然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但他不说,她便不问。
  
  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跟着他就是了,于曦不做他想,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对言沉的信任,好像莫名的越来越深了……如果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会心神不宁的紧绷住神经,而此刻,却能什么都不想的默默跟在言沉身后,只是这一转变她并没有察觉。
  
  穿过大厅,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二楼,随即走进一个豪华包厢,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一个男人端坐在那里,手里轻轻的摇晃着一杯红酒,似乎是等了很久了。
  
  看到言沉走进来,他并没有因为等待而不悦,反而一脸兴奋的站起身迎上言沉,那人正要跟言沉说什么,言沉却没有看向他,而是侧过头,将视线落到于曦身上,削薄的双唇一开一合,低沉的宛如大提琴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响起,“我有个项目要谈,你在一旁等会儿。”
  
  对面的男人闻言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于曦一眼,随即对着她微微一笑,朗声开口,“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一会儿我和言总谈起事情来可能就顾不上你了。”
  
  于曦被他的视线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也对言沉的态度有些闹不明白,面上却装作平静的摇了摇头,走到沙发的一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