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己清楚,和从别人口中听到,是不一样的感觉,当言怀峰用冷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时,当李倚莲用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在他们面前被撕的粉碎,那可怜的摇摇欲坠的尊严却还强撑着她挺直腰板站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又或许是倔脾气上来,她就是不肯服软。
  
  她自己心里清楚,就算她离开言沉,也不会是以这种方式,绝不可能,这是她最后的底线,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触碰。
  
  于曦的心情被这次见面搅的一团糟,下了计程车,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这栋豪华精致的公寓,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不相信自己竟然会住在这个地方,可是手心里的钥匙却在提醒着她,这个房子是她的,是……言沉给她的酬劳……
  
  于曦蓦地一笑,笑声里充斥着自嘲与苦涩,伸手看着平铺在手心里的钥匙,她敛了敛心神,将钥匙重新握在掌心,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将心里的郁结都倾吐出去,她慢慢走进公寓楼。
  
  电梯里,她终于抽出点心神想起一夜未归的王慧心,掏出手机低着头又给她打电话,第一遍依旧没人接,她皱了皱眉,又拨了一遍,电梯到达,门“叮”的一声打开,她仍是低着头将手机贴在耳边,看着地面径直走出去,按着习惯向对面的家门走去。
  
  几步的距离,于曦还没有看到门的边缘便停了下来,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干净发亮的黑色皮鞋,她保持着抬手握着手机的姿势抬头看去,言漠面无表情的脸正对着她,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
  
  于曦微微一愣,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只一瞬,她便回过神来,低头按掉了还在拨号中的手机,随手放进兜里,这才又抬起头来对上言漠的视线。
  
  她才刚刚见过言沉的父母,现在言沉的弟弟又自己找上门来,这是言氏一家都要一致对外声讨她?给她施加压力?她不禁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嗤笑,略带嘲讽的眸子动了动,对着言漠将掌心里的钥匙晃了晃,殷红的双唇微微张开,“让开。”
  
  言漠微微蹙眉,还是向一边挪了挪,于曦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打开门,随即走进去就要关上,一个视线都没有递给言漠。
  
  就在门快要被关上之际,突然一只小麦色骨节分明的大手扒在了门边,用力阻止了于曦关门的动作,于曦看着那只大手,漫不经心的视线透过门缝看向门外的言漠,只看见他硬朗的脸的一部分,和一只锐利的眸子。
  
  “有事?”于曦挑了挑眉,若无其事的问道。
  
  言漠手上微微用力,就把快要被关上的门重新拉开,于曦自然知道自己的力气大不过他,也没坚持,索性送来了握着门把的手,径直脱了鞋,把背包随手挂在玄关处,趿拉上拖鞋向客厅走去。
  
  言漠低头看着于曦刚刚脱下的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的,眉头蹙的很紧,他并不知道她刚刚从言家大宅回来,心情正糟,跨过躺倒在地上的鞋子,大步走了进去。
  
  于曦慵懒的仰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和她隔着一个茶几停了下来,她一双美目上下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的开口问他,“怎么?来了就这么干站着?有事就直说,没事现在就请你离开。”
  
  言漠一脸不悦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来是警告你,离我哥远点,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男人。”
  
  呵……果然也是为了言沉而来,于曦的嘴角扬了起来,露出一丝意外不明的笑,“哦?是么。”
  
  言漠蹙着眉头,不明白她这几个字的意思,也摸不清她的心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于曦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敢不敢,你们言家都已经集体出动了,我哪敢以为你在开玩笑?”
  
  “你什么意思?我们言家?”
  
  于曦微微挑眉,努了努嘴,“对呀,你不知道么?呵……”她并不打算多提,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随即漫不经心的又看过去,嘴角的笑意依旧,“还有别的事么?没有的话就走吧,别在我这里,我会觉得很……碍眼。”
  
  于曦就是这样,自从进了风月场里,她就时刻提醒自己,绝不再别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无助,任何时候都要打起精神,而越是生气愤怒,就越是要笑,灿烂的笑。
  
  言漠看着她唇角的讥讽的笑容,觉得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炸开刺的刺猬,又更像是一只伸出利爪的猫,一双猫眼儿发着光,他的眉头拧的更紧,眉心都挤成了川字型。
  
  “于曦,你别太得寸进尺,你以为我哥对你真的有感情?他也不过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还真自以为是了?”言漠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郁。
  
  于曦眼梢上挑,一副早就了然的样子,“对呀,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也没觉得我能在言沉心里有多重要,不需要你这样特意过来提醒我。”
  
  言漠看着她完全不在乎的样子,顿时怒气涌了上来,说出来的话也毫不客气,“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你别忘了,我哥已经订婚了,你这样横插在中间,不怕别人说你小三?你故一个女人,真的不在乎别人在背后说你什么?”
  
  于曦听在耳里,不禁冷笑,还真是一家人,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还有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言怀峰,她还要忌惮着,毕竟他是长辈,又久居高位,那迫人的威势也让她不得不拘谨着,然而面对言漠,她不认为需要跟他客气。
  
  “我在不在乎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言沉的弟弟?呵……我不认为言沉是一个没有自己的思想的人,需要他的弟弟来给他处理事情,况且,我也不认为言沉会认同你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