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应该是等到她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一天吧……呵,她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其实说来说去,她应该还要感谢言沉的,若不是他帮自己,让她能进了名楼,得到比夜香还要丰厚不少的薪金,她恐怕还在为母亲贵出天际的医药费发愁。
  
  想到母亲,她的心里不禁一暖,母亲是她现在撑下去的唯一动力,也是她能感觉到的唯一的温暖,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才是真正爱她,关心她的,除了母亲,再没有人会心疼她……
  
  蓦地,她突然想念起母亲来,沉思片刻,想着过几天就去医院看看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眼看着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起身提起包就准备下班回家。
  
  人刚走到门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言沉的名字,于曦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喂。”她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情绪的起伏。
  
  “下班了?我在门口等你,收拾好了就下来。”言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即挂断了电话。
  
  等她?言沉这是要做什么?于曦微微蹙眉,她现在本能的不想和言沉说什么,今天若不是言漠来了,缠她缠的紧,她也不会想着借沈原枫的口把言沉叫过来。
  
  上一次她好心送伞,他却莫名其妙的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将她的伞打翻在地上,他的阴晴不定她早就知道,然而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次她却莫名的心里不舒服的紧,之后言沉也没跟她联系。
  
  于曦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小猫小狗,他高兴了便来逗弄两下,不高兴了便冷眼相对,一脚踢开,上次白澜苏在包房里难为她那次也是,莫名其妙的他就不开心了,然后竟然跟着别人一起刁难她。
  
  虽然事后言沉帮她把钱赔上了,她却仍然摆脱不了当时的那种心凉的感觉,她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本就是这样,本来就没有感情,又何谈不满呢。
  
  但是,莫名的,她对言沉的阴晴不定越来越难以释怀,她知道妄想在言沉面前谈这些是个笑话,也知道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可她还是隐隐有种难受的感觉。
  
  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慢吞吞的走到了大门口,言沉的黑色路虎就停在马路的对面,此刻车窗降了下来,言沉正一手支着头斜靠在架势席上,隔着一条马路,他漫不经心的看了过来,明明隔着那么远,于曦却感觉言沉的一双眼睛不偏不倚的盯着自己的眸子。
  
  犹豫了片刻,她咬了咬下唇,还是走了过去。
  
  坐上车,她转过头冷漠的看着言沉,轻声开口,“叫我来有什么事?”
  
  言沉察觉到她情绪中的不悦,微微侧转过身子,背靠着车门,挑眉看着她,“带你回家,怎么?”
  
  于曦听到“回家”两个字,顿时觉得有些刺耳,她的眼梢上挑,像只带刺儿的玫瑰,在夜里静静绽放,“回家?回哪个家?”
  
  言沉深邃漆黑的眸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削薄的双唇微微张开,慢条斯理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回水岸,不然你想回哪个家?还是说……你有别的家?”
  
  于曦心里有郁结,摆明了不想给言沉好脸色,恶向胆边生,她丝毫忘记顾忌着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好看的细眉微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出上来的挑衅,冷笑着自嘲道,“那么高档的小区,怎么会是我的家?言总可不要说笑了,我的家可不在那边。”
  
  言沉的眉梢上挑,眼眸微动,似乎有光流动,这样带有攻击性的于曦,他还是很少见,并且他能感觉出,于曦的冷嘲中带着一种意难平的置气感觉,整个人就如同伸出了利爪的小猫儿,一双猫眼儿倒是显得格外灵动。
  
  他不禁伸出手来回摩挲了几下下巴,微微勾起一抹笑,低沉的嗓音响起,在这个宁谧的夜晚更加富有磁性,“怎么?生气了?因为言漠?”
  
  他以为是因为言漠来名楼找茬,她才会这么不满,以为她在跟言漠置气,无所谓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宽慰她,“行了,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也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你,才会对你有成见,你也不用太在意,他……刚从军队回来,性子比较直来直去,又比较冷,如果再见到他,不用理他就行了。”
  
  于曦嗤笑了一下,似是疑惑的看着言沉,“我为什么要跟他置气?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么?呵……这种明里暗里中伤我的话我听得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早就习以为常了,不在乎多他一个。”
  
  言沉闻言挑起的眉又平了下来,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是在确认她说的话的可信度,见她确实一脸不在乎,沉默片刻才又缓缓开口,“那你现在是在气什么?”
  
  于曦却没有搭腔,气什么?看来他早就忘记扔雨伞的事了,也对,以他那样不可一世的性子,又怎么会记得这么无关痛痒的一件事。
  
  蓦地,她的下巴突然被言沉强有力的手指捏住,强迫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审视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于曦被迫微微昂着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言沉深邃的双眸,那眸子仿佛有黑洞,几乎要将她完全吸进去。
  
  此刻言沉英气十足的剑眉微微蹙起,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于曦的眼睛,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嗯?”来,追问她到底因为什么而生气。
  
  于曦的心跟着他的那声有些魅惑的“嗯?”颤了颤,强自镇定住心神,她又挂上一个漫不经心的浅笑,殷红的双唇微掀,她反问他,“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言沉的眉又皱了皱,眉心被挤成川字型,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突然手指上的力一松,他放开了对于曦的禁锢,手收了回来,指尖还能感受到于曦身上的温度,他低沉着开口,“好好说话,别让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