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沉笑了笑,不置可否。
  于曦顿了一下,噗嗤一声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你是在开我玩笑还是认真的?”
   
      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言沉不以为意的反问,“怎么,不相信你自己?”没信心?现在这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么?于曦敛了笑,一脸严肃的看着言沉,“所以你是认真的。”
   
      这句话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并不需要言沉回答,而言沉知道她已经在消化这件事了,他并不担心她不接受,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她没得选择。
   
      短暂的沉默,于曦轻呵一声打破密闭空间里微妙的气氛,周身的空气好似都在不安的颤动着,“呵,我没信心?还是你对我太有信心?”她将支在车窗玻璃上的胳膊放了下来,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摩挲着手指的指腹。
   
      言沉并没有回答她,她也没有真的想要什么答案,她只是有太多疑惑,却不知道该问什么,又该从哪里问起。两个人之后的路上一直沉默着,前方就是名楼,言沉缓缓的将车停稳。
   
      言沉将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终于扭头看向还在低着头的于曦,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得低沉着声音提醒她,“到了。”
   
      于曦仍没有动,依旧低着头,像是在沉思,言沉剑眉微微蹙起,却并没有再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于曦像是没察觉到他的视线,片刻后将头抬起目前前方,轻声开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言沉猜到她会问,然而她的反应却并不是他预测的那样,她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吵闹哭泣,更不是追根究底的质问,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吵不闹,无悲无喜,平静的问他能不能告诉她为什么。
   
  而原本准备好的话此刻不知为何,突然像是卡住了,他莫名的又感觉有一股烦躁的感觉在心底升腾。
  今天因为这个女人,他本来很少出现的情绪接连两次的扰乱自己,眉头皱的更紧,他不再看她,将身子倚靠在座位上,他闭上眼睛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为什么?想起他要求于曦这么做的原因,想起名楼的那个男人,想起他曾经那两年午夜梦回时让他再难入眠的那个画面,他定了定心神,放下揉着眉心的手,缓缓张开了眼帘,一双眸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深邃,甚至还带着刺骨的冰冷和些微戾气,一张英俊的脸更加冷硬。
   
      “你不需要明白为什么,让你去做你只需要去做就好了。”他的声音此时更加低沉,比平日更甚,还有些不悦。
   
      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的寒意,于曦别过头看向他,他冷冰冰的侧脸彰显了此刻他的不满,还透出一股毋庸置疑不容拒绝的强硬气势。
   
  于曦无声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她并没有期待过言沉会给她一个解释,也知道他必然是会拒绝的,她只是笑自己,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怎么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呢,不过就是个刚刚爬上了他的床的情妇,现在恐怕连这层关系都很薄弱了,她其实不过就是枚棋子罢了。
   
      “我根本就碰不到这个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况且,就算接触到了,他又怎么会爱上我这么个卑微渺小的女人?”于曦牵着唇角,用不甚在意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将问题一个一个抛出。
   
      “碰不到老板就想办法做些什么让他不得不与你见面,想办法让他不得不注意到你,至于如何让他爱上你……”言沉将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扭过头来带着些玩味的看着她,又缓缓开口,“这具体怎么做,就要靠你自己了。”
   
      于曦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言沉又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轻佻的开口,“能不能让他无法抑制的爱上你,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于曦,我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聪明?”于曦轻声呢喃,像是在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一般,聪明?她是不是要谢谢他对自己的抬举?若是她真的聪明,现在又怎么会坐在他的车上。
   
      她突然低低的笑了两声,笑声里有化不开的自嘲,言沉听在耳里微微蹙眉,她解开安全带,视线投进言沉犹如黑洞般深邃不见底的一双眸子里,薄唇微翻,“事到如今,我还有拒绝的可能么。”
   
  说罢径自打开车门利落的一个转身下车,车门被她轻轻的关上,引起车身轻微的震动,言沉看着她挺直腰身绕过车头向名楼走去。
  那个倔强而坚韧的背影让他突然有些移不开眼,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还是盯着名楼门口的方向许久,少见的有些失神,半晌后,他的面容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收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调转方向盘离开。
   
      走进名楼,于曦察觉到自己所到之处的氛围都比较微妙,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所有人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都将视线移开,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大家都与她刻意保持着距离,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于曦微微蹙眉,随即想起怕是昨晚李德那件事早已经在名楼上下传开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人们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说自己,她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她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在意那些毫不相关的人的言辞,缓缓舒展了眉,她一脸淡然的上楼去了。
   
      见她上了楼,一群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起来。“哎,我听说昨天她的朋友把李总打得不轻呢。”
   
      “是啊,她一来就这么张扬,现在她的朋友也敢随随便便动手,这才来多久啊,就这么嚣张!”
   
      “你们说,昨天她不是进警察局了么,听说李总专门找了人想要治她呢,她是怎么从警察局里出来的,今天怎么没事人似的又来了?”
   
      一个女的哧哧笑了出来,一脸轻蔑不屑的样子,看着自己手上抹的艳红色的指甲,语气轻浮嘲讽,“切,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求她的金主保的她呗,要我说啊,她还真是假清高,你们看看她刚才的样子,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