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我努力保持着自己不想理会他的样子,“我昨晚的确是在文扬那边,是跟他在一起的,我……”
“你们什么也没有,”庞晙温和的望着我说,“是他让你必须这么说的才能洗脱嫌疑。”
我看着庞晙一脸轻松的点样子,好像哪里不太对。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他的语气也能想到他是板着一张臭脸,可是现在这样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啊。
然后我就愣住了,被他一打断之后,我就完全忘了刚刚想要说什么来着。
“媳妇啊。”
庞晙凑了上来叫了我一声,我完全沉浸在回忆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来着的想法里,很自然的应了一声。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回答了什么的时候,他刚好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一脸笑意的捏捏我的脸。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
去你的爱谁谁吧,我就这么没出息的改变了自己来的时候决定跟庞晙划清界限的想法,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庞晙摸摸我的头,问我:“你就是来跟我解释,是文扬教你这么说的对不对?”
我很不要脸的点点头承认了,着急的跟他说:“其实肖艺那边的事情是……”
庞晙咳了一下,打断了我,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我撇撇嘴,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了。庞晙沉默了一下,然后捧着我的脸低声问我:“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这话不能告诉别人?这件事严重点说,真的可以毁掉你后半生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刚刚是激动了,说多了话,但我现在就是有点不大想承认这点,小声嘀咕了一句:“可你不是别人。”
庞晙看我较真的样子,有点无可奈何的又把我圈回了怀里。
“看来邱姐教你的东西你全都拌饭吃了,”庞晙说,“在这里除了你自己以外,每个人都是别人,我也不能例外的。”
我装作没听见,敷衍的哼唧了一声,然后就赖着不想让他放手。
“乖啦,没事的,我说了会照顾你的,只要你回来了。”
“嗯。”
我就这么又下定了决心,我不想离开庞晙,如果林姨要跟我算账,那我就跟她解决问题。我已经放弃了太多东西了,我不想再失去我的爱人。
我很过分的又不想回家,实际上是我自己想多赖在他身边一会儿,但却哼哼唧唧的找借口,说璐璐和祁毓好像还没原谅我什么的。这理由似乎有点不地道,而且庞晙一眼就看穿了,笑呵呵的问了一句是吗。
我赌气的说了一句:“不是!那你送我回去吧。”
“才不,”庞晙收拾着自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你我可都废了一辆车了,再不把你养肥了拿出去卖了我就真的全赔了。”
本来我还想夸夸他,我这么难养活的他都能给养肥了真不容易。谁知道他回头就来了一句,养猪谁不会啊。
回去的路上庞晙心疼的说他那辆陪了自己不到一星期的新车就这么废了,害得他现在还是回去找他原来的旧车开。
“那车钥匙我可都没捂热乎,”庞晙说,“事实证明做人就不应该随便装逼,买了新车就应该回去供着,乱开出来还有这种女友就是作死。”
我翻翻白眼,又开始酸了,问他没有我不也一样有个女友作死吗。
庞晙沉默了几秒,很机智的转移话题,问我要不要吃点零食。
“转移话题没用,”我不高兴地说,“是你教的,跟人谈话的要记住重点,不管怎么扯淡最后要落回这个重点上。”
“讲道理啊!我那是说做销售,两码事好不好?”
我就呵呵了一声,不说话了。
“这个傲娇啊,”庞晙啧啧了两声,“有出息一会儿我买的东西你一口都别吃。”
我厚着脸皮说,没出息还不行啊。
但是庞晙突然安静了,他正盯着街边的饭馆里出来的几个人。
“那人,”庞晙稍微的跟我示意了一下,“靠着墙的那个,你眼熟吗?”
天早就全黑了,路灯的光线又很昏暗,我也就是看个大概,没法确定。
“那人怎么了吗?”
庞晙看着那个方向,跟我说那天开车撞人的司机也受了伤,先送了医院。庞晙故意在暗中盯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家属之类的人过来,可以顺藤摸瓜打听一下那人的背景。
“家属倒是没来,”庞晙说,“可是那个人却找大夫问了司机的情况,虽然随后就表示自己认错人了,然后又打听了另一个患者的,可我还是觉得他有点问题。”
可是这个光线我实在是看不清楚啊,那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连帽套头卫衣,叼着烟靠墙的姿态也就像个街头的小混混,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本来我们停车是因为红绿灯,现在绿灯我们俩又顾着看人没挪地方,后面的车子开始摁喇叭了。
“算了,”庞晙立马开车离开,“还是先走,这样的话会被他察觉到自己被盯了吧。我也就是看他有点像,这么远我也确定不了,没准还认错人了。”
但是庞晙跟我这个间歇性脸盲症的认人能力是天地之差的,他认人一向很准。他说那个司机在医院时曾有这么一条线索,看来我又有了可以查下去的线了。
车子停在夜市外面。
庞晙被我整无奈了,下车叉着腰问我:“你倒是想吃什么啊!你再这么晃十二点咱俩也回不去!”
我看了看热闹的夜市,咽了咽口水,指着那一排摊子说都想吃。
二十分钟后,庞晙跟打劫了夜市的那一排小吃摊一样,两手都拎满了冲回来。
“好了,赶紧回去吧,买这么多人家看我眼神都不对了……”
车门一关上,我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突然就晃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立刻指着那人问庞晙:“别开车!你看是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
庞晙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
那人很悠闲的样子,在周围晃了一圈,像是在等什么人。
就在我俩准备放弃看下去的时候,他那边聚集起来一小撮人,其中那个人是……
这不是在祁毓家院子里那天说要拿板斧劈我的死胖子吗?
他很霸道的样子,直接凑到边上的烤串摊子旁,从人家刚烤好要递给顾客的烤串里很从容的就拿起了一串吃了起来。而且丝毫不顾人家摊子上的反应,依然自顾自的跟身边的人聊天。
我看见他就生气,头上缠着的绷带还没卸下去呢,这就不要脸起来了?
那这么说的话,那个现在穿白色连帽卫衣的人我也想起来是谁了,应该就是那个临走前还想弄死我的那个叫何什么的。
“你想干什么啊!”庞晙看我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你冷静点啊,这么看多半是这条街上的混混。惹毛了真的会分分钟一个电话叫来一车人来砍你,不过你要是能把文扬身边姓胡的那个狗腿子给拽出来没准能镇一镇。但是现在咱俩跟人家不是一个圈子的,这会儿我们是惹不起的。”
胡老三啊,要是他来了才有用的话……
那还是算了,我宁愿气死在车上。
我愤愤的骂了一句:“伤疤还没好就先忘了疼。”
“你认识吗?”
“嗯,”我回答庞晙,“你知道的吧?在祁毓家里我们也受到攻击了,差点没给我烧死在屋里,就是这帮瘪犊子。那个穿白色卫衣的,我记得姓何。”
庞晙却要直接把车开走,跟我说那这事就没法管了。
“怂什么啊,”我抓着方向盘不服的说,“那死胖子不也一样让我撩倒了,早知他们这么不干人事,我当时就该一铁锹拍死他的。”
庞晙是真的不想管这事,让我快松手,以后如果抓到机会再说吧。
我才不,怎么能遇到点事就跑路呢,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路。
那帮人开始沿着摊子往里扫了,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收钱的。有几个生意一般的摊子显然不太想给那么多钱,笑呵呵的想讨商量,却对方很不客气的推搡了几下。小贩只能从包里摸出一把为数不多还皱皱巴巴的票子,只想从中抽几张,但是让那胖子一把就给抢到了手里。商贩当然还想讨回来点,可是几个“大爷”当即就不耐烦的走到下一家去了,丝毫不给对方申辩的机会。附近的商贩也上前拦了拦刚刚被收了钱的人,意思让他别找事,大家都这样。
可这话似乎让那死胖子听见了,回头相当大声地呵斥了几句,吓得人群四下散开了。
当然也有拒绝的人,不过很快掀翻桌子的声音和被打的嚎叫声叫传到了我这边来。
我松开了抓着方向盘的手,庞晙看我一脸无能为力的样子也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机会会有的,但是现在不行。
“其实祁毓母亲的意外,”庞晙说,“我感觉不大像是肖艺做的。”
我皱了皱眉头,目光投向窗外倒退的夜景,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