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我们二人。
我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身后贴着眼神贪婪的文扬。
“你觉得你能逃多久?”文扬贴在我的耳畔问我,“反正我是克制了很久了。”
我很不喜欢这种意味不明的接触,轻轻解开他在我小腹上摩挲的手,然后转过身面对着他。
文扬很不要脸的吻了上来,被我直接用手截住。
“能逃多久算多久。”
我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迅速离开了。
回到新家里,我第一件事就是洗手,认真的洗洗手,我刚刚可是摸到了一双脏手。
然后回到屋里,掏出了那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等这件事结束,这就是我勒住文扬的最后一根缰绳。
祁毓生的小公主取名叫申鸢,姓申这一点祁毓和我们保持了同样的默契。
我倒是想把这孩子抱来养几天,因为我这个家里实在是太空荡了,睡着都有种不自觉的寒冷。
祁毓是不舍得,何霖也护犊子,说我哪有育儿经验啊,再把孩子给弄病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事情比我想象的简单多了,我本以为多少还得跟文轩打打交道的,但是林姨之前委托的陈律师直接告诉我什么也不用做,安静的等着林姨生前留下的最后一过渡个局结束就行了。
终于如文扬所愿,问题产品的事情得以平息。但是同时引来的股价暴跌,我就趁机增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件事内部的说法,是我以吸取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为代价,帮助轩扬平息了这场闹剧。
文扬以为是我去找了文轩谈的条件,但是实际上我并未与文轩接触。文轩那边都是陈律师在运作,而且是以不让文轩知道真相为前提的。
文轩到底是怎么认为我的我不知道,总之他对我的印象应该不好。不管陈律师怎么打掩护,我都难逃算计文家博取了这百分之十五的骂名。尤其是文轩那边从前追随林姨但不知情的几个元老股东,几乎把我骂得底朝天。就连旁人议论起我来,也难免拿这件事开刀。
文扬倒是很得意,他以为他这边又多了百分之二十的胜算。可他依然不放心我,很快就违背承诺意图要把股份拿到自己手里了。
“我想还是我来运作比较好,”文扬掐灭了烟对我说,“我想你一个女孩子背着骂名也不好听。”
我最淡定的回应,就是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说事,杀了文扬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我笑呵呵的坐在沙发上望着他,“原件就在我手里,还要感谢你给我提示了胡老三的事情,不然我也想不到这么好的计策。”
我告诉文扬,不用费心费力想要除掉我,如果我死了或者出来意外,那么这件事也一样会被揭发出来。
文扬从震惊中迅速脱离出来,然后沉下了脸,跟我换了个语气说我们之间也不是不能合作的,何必这么针锋相对呢?
“是吗,”我温和的跟他握了握手,“那最好不过了。”
又过了三个月,迎来了新年,以轩扬大股东、蒹葭老板的身份,看着门店前燃完的爆竹,静静地一个人拉下卷帘门,开车回家。
第一年自己一个人过完。
第二年自己一个人过完。
第三年自己一个人过完。
并不是我不说这三年就代表这三年安稳平淡,实际情况恰好相反,这是腥风血雨肆虐的三年。
林蒹从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微商,做到老板,再到本地商圈里凡提之必有一震的名字。
别人看尽了我的光鲜,但是回过头,我褪下一身华服,看见自己身上纵横的伤口,这里的痛楚我很清楚。
鲜血淋漓的三年,我成了文扬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尖刀,然而制衡他的那根缰绳,也在随着时间推移被他一点一点磨细。三年差不多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轩扬的局势已经划分的十分明显,文轩在失去林姨之后迅速被剥掉了各种羽翼,文扬的势力几乎膨胀到了极点。
摇摇欲坠的时刻,文董事长病重了。
消息从美国传过来的时候,我像是听见某种号角,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一刻我已经熬了三年。
我先是跟着文扬奔了一趟美国,文扬一副床前孝子的模样跑里跑外。我却私下约了文董事长的主治医师见面,我把为数不小的一沓钱塞给他。
对方操着蹩脚的中文,问道:“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定的看了看他,直接用流利的英文开门见山,问他文泽明这次突然病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位卡尔大夫依然坚称文泽明的病重只是病情突然恶化,没有人为原因。
我继续加了一沓钱,对方还是咬定了这句话。
可仅仅是嘴上咬定了而已,他看见我又加上的一沓钱时眼神躲闪了一下,那我就一切都明白了。
临走前我得把戏给圆回来,依然笑呵呵的把第一笔钱塞给了他,跟他说我是文扬的人,我就是来确认一点他有没有在为我们这边办事而已。
卡尔医生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样,我依然保持着镇定跟他握了握手。
随即转过身,一脸漠然的离开。
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清楚文扬这面上孝子都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儿了,但是我还是需要证据。但是卡尔这个人实在是难搞,加上我停留在这边的时间并不长,又一直被文扬盯着,我到底还是没有得手。
毫无疑问文董事长的中风就是他的好儿子一手策划的,三年里文扬都没有办法直接让文泽明点头把轩扬给他,我知道文扬起了杀意。
从美国回来,文扬利落的甩掉了领带,嘴角止不住的想往上挑。
自己老爸快死了还能这么开心的,可见利益的力量多么的神奇。
随着这三年的利益提升,文扬的宅子也升级了,我都怀疑他晚上自己睡觉害不害怕。
“小宝贝儿,”文扬暧昧的叫我,“咱们还差一点就成功了啊。”
我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文扬就又死皮赖脸的贴了上来。
“那你说是事成了之后我带你去挑钻戒,还是咱俩先把证领了?”
文扬的动机很单纯,我能替他扫平那么多绊脚石,手里还握着股份,除非找根绳子把我拴在他的身边,他是不会安心的。
身体被他重重的压在床榻上,我嫌弃的把脸侧到了一边,他就不依不饶的追着我的脖子撕咬,三下两下粗暴的扯开了我的衣服。
“别这么冷冰冰的啊,你也没第二个选择了啊。”
我问他是不是忘了点东西。
“你觉得你手里的证据这三年磨得还有多少能勒得住我的?”
我笑着呛他一句:“那要不要我明天占个新闻头版试试?”
文扬便悻悻的松开了手。
“早晚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冷哼一声,起身系上自己衣服的扣子,结果其中有两颗已经被扯了下来。这就尴尬了,我瞥了一眼背对着我的文扬,问他有没有别针。
文扬失了兴致,随便找了件衬衫扔给我,自己出去了。
我换上了他的衬衫,然后对着他的背影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老板,”何霖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最近咱们的人查了,您出国期间茶叶变质的事情的确是有人故意找的茬,但是那个人的情况咱们没查到,似乎是有人刻意掩饰。”
我点点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说不出话来。
蒹葭在这三年里的成长结果已然超过了当初的正锋,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实际力量甚至已经直逼轩扬。不过也是多亏了我这三年里到处谦称自己是轩扬的人,搞得各种竞争矛头最后都被我引向了轩扬,不然的话蒹葭早就被掐死在半路上了。
但是轩扬风雨飘摇的局势在外界是闹得不得消停,加上文董事长病重,外面疯传这几年势头正盛的文扬将会接过轩扬。
这些新闻都是文扬找人故意做的,闹得声音越大,人心越不稳,他就越得意。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几年以为自己积蓄到手的力量,基本暗中都掐在了我的手里。
“老板,要不要咱们也找人把负面消息压一压吧?”顾清晚上给我打电话说。
我淡淡的说了句算了,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蓄意算计蒹葭,不是那么轻易压得住的。
只要蒹葭出事,就会迎来一片“八方点赞”之势。而我日渐强大的实力,让他们忌惮我,从当面骂我转到了暗地里。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网上的舆论就关掉了页面,眼不见为净。
这件事不算完,次日我起来,顾清就告诉我,蒹葭旗下又有两名大客户被挖,去向不明。
难道蒹葭是被暗中的什么人盯上了?
我怀疑是文扬,毕竟只要我孤立无援了,那他就会伸手,这种把戏他三年里没少玩,为了让我投靠他。
“这种事情?”文扬错愕的看着我,“我不要命了吗?现在对你下手为时过早,我不会这么蠢的。”
文扬说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