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困惑的是何霖告诉我,我的车子似乎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让我小心。
于是我就把车子送去检修,却在车内查到了发信器和窃听器。
对方还这么想弄清楚我的动向,明明白白就是针对我个人来的。
“最近我也是忙着筹备和祁毓结婚的事,”何霖领了几个人到我面前,“但是您现在肯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挑了几个人跟着您,算是加派人手。”
我同意了,虽然一般小毛贼现在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这三年的锻炼我的身手也是说得过去了,总之是不太容易被人摁着打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我谈完生意从酒店出来,在走廊时遭了袭击。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显然是买凶,操了刀子便向我捅过来。当场被我踢掉了刀子踹下楼梯,那人见苗头不对,立马飞一样的往外跑。
我们的人穷追不舍,刚出了门口终于将那人摁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我并不想当场逼问,可是那人也实在是可恶。我稍微有点不爽,把文件扔给了旁边的人,踹了他两脚,但是那人就是不说,我只能让人把他带走。
我也关上车门离开,我无意的瞥了一眼窗外,有一辆停在街角的奔驰轿车突然也发动了车子,可能是我的错觉,我始终觉得那车里有视线盯在我的身上。这三年里我经历了太多危险时刻,敏锐的嗅觉便觉得那车不对劲,暗中记下了时间和附近的摄像头,回过头就让人查。
果不其然,行凶的人就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
“查车主。”
车主并不好找,何霖让我等几天。
这一等倒是把他和祁毓的婚礼给等来了,我想着也不应该太紧张,跟平时一样起早准备去参加。
出事的时候我刚刚收拾完出门,煞费苦心的盛装出席却一通电话告诉我婚礼可能要延期,申鸢失踪了。
我一愣,望着凌晨六点未散尽的浓雾,心里猜透了几分。
我先是去找了祁毓,问她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讯息。
祁毓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小脸都哭花了,跟我说申鸢被人领去化妆后就没有信儿。
绑架申鸢的人冒充了化妆师,趁着祁毓忙成一团的时候,带走了申鸢。
故意让祁毓的婚礼举行不成这没什么意思,我想对方肯定还是出于更大的利益,比如这几日频繁遭到袭击的我。
“何霖呢?这个时候他上哪儿去了?”我问祁毓。
祁毓说何霖是去带走申鸢的车子去了,我始终没有接到何霖的电话,心里倒是有点不安稳。
还有四个小时,好赖我今天也是以证婚人身份出席的,这就是犯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要亲自查查到底是谁这么放肆。
根据录像看是一辆银灰色的私家车带走了已经昏迷的申鸢,我打给承办婚庆的公司,告知他们家真正的化妆师刚刚在厕所发现了,被人打晕拿走了东西。
能查的只有这辆车了,我打给了德叔,让他帮忙去查一下这个车子的去向。
大家都在屏息等待时,文扬突然找到我,上来第一句话就是给我个惊喜。
“肖艺跑了。”
我心里微微一沉,问文扬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
而我竟然不知道消息。
肖艺三年前入狱后就心心念念的等着“那个人”救她,但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只是人家不打算管她的消息而已。
我念及过去的旧情,就大发慈悲了一把,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本想让她在里面好好清醒一把,她竟然跑了。
德叔嘱托的人应该不会有岔子,怎么会跑了呢?
“行了,我知道了,别告诉祁毓。”
我抹了一把脸,看来我是真的被盯了。
“胖子,”我招呼人过来,“去找你霖哥去,我身边不用留任何人。”
胖子还想说几句,但是被我怼回去了。肖艺她最想让我死,为了逮住她,我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我不动声色的从包里找到了防身的尖刀放进了风衣的内兜,这把刀是德叔送我的,已经陪我走过了三年里很多千钧一发的时刻。
除了刀还有一样东西,那枚戒指。
大雾未散,我缓缓地开着车子,接完两个合作商的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屏幕,是何霖。
“老板,我找到劫走鸢儿的车子了,现在是在市郊的一处山沟里,您要过来吗……”
“当然,具体地点告诉我。”
何霖立马报出了地点,并嘱咐我他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车上,绑匪可能在附近,让我最好少带点人过来。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听见这话,我心里还是被咯了一下,生疼。
我立马改了方向,车子迅速向人烟稀少的市郊驶去。
颠簸的一路,浓雾始终未散,按着何霖的提示,我七拐八拐前面隐约见了一个车子的影子。
我把刀子攥在手里,然后手随意的插进了宽松的上衣兜里,下车跟何霖打招呼。
“怎么样?”
何霖面色阴郁的看了我一眼,跟我摇摇头说没什么线索,不过可能在附近。
我淡定的走上前去,边走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什么都没留下吗?”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何霖,“有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特征?”
车子的后门开着,我凑上前去看,在我刚刚要弯下腰看后座上的东西时,身后寒光一闪!
我早有准备,直接手肘向后打去,避开了刀锋,正中何霖的胸口。
何霖没有想到我会意识到他的异常,但是他敏锐的反应,又再次向我发起了袭击。
以我现在的身手,还是能跟他打个平手的,但是是不计体力损耗的。这样损耗下去,我还是处于劣势的。
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中,我留意到他还是有机会致我于死地里的,但是他没有。
远处的浓雾里响起了汽车的驶来的声音,看来我的猜测多半是对的了。
何霖也稍微迟疑了一下,我顺势将他踹倒,然后一把拎住他的领子。
“撤了,又不是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低声说道。
何霖便缩回了要继续抵抗的手,由着我挟持他上车。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我让何霖开车,自己在后排拿刀抵着他的脖子。
何霖一脚油门踩到底,逆着对方的车子横冲直撞的开了过去。
我故意留了个间隙,让他开窗呼救,跟对方做出自己被我挟持而走的形象。
“告诉那边,不用追了,就说我是往这边叫了人。你故意被挟持引我走的,会另找个地方解决我。”
何霖照做了,后面的车子跟了一会儿便消失的没了影子。
我见后面没了车子,就把刀子放下,让何霖直接开到举行婚礼的酒店那边吧。
何霖面对突如其来的宽容,是选择立刻相信我,但是说不好奇是假的。
我带着何霖避开了人群,直接从酒店后门冲进了婚礼订的休息室。
“坐下啊,站那儿有用吗?”我冷冷的说。
何霖挪了挪,还是不敢坐下。这三年里我手上沾了多少血,他是看见的。
“老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拿鸢儿做要挟。鸢儿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她是小毓的命,我不能不管……如果换个条件,这三年里有不计其数的人拿着各种条件想要买通我,我都没有正眼看过,您要相信我……”
我冷哼一声,问他对方什么时候跟他提的这个条件,应该不是今天吧。
“最早是前天,我没当回事,我想毕竟我在这里,他们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可是今天鸢儿真的被劫走了。”
何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据对方的几个小细节来看,何霖觉得应该是商圈里的人。
还有之前的那辆轿车的车主,何霖表示始终没有查到,对方都可以掩饰了身份。
“何霖,你跟了我也好几年了,”我幽幽的说,“你的脾气我不多说,老太太去年走之前我林蒹也算是能安排都安排了,我敢说对你是没有愧疚。这件事我刚刚选择了再拉你一把,是因为你还能拉得回来。可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申鸢谁来也救不了。”
何霖被我噎得没了话,我直接挑明了问他,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对方达成合作的。
“上星期,”何霖结结巴巴的说,“之前……之前酒店里那个对您下手的人,我知道他的目的……”
我叹了口气,瘫回了椅子上,闭眼冷静了一会儿。
这三年里我身边人来人往,能留下的也还是那些人,但是今天何霖也叛了我。不知对方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未露面就能把事情做到如此狠绝。而且肖艺是不可能自己就那么轻易能逃脱的,既然动了肖艺,我想他必定是十分了解我的性情和过去的。
“但是老板,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那边针对您的到底是谁,请您相信我,我是迫于无奈刚刚才有这些举动。他们之前拿小毓的事情威胁我,见我不配合,干脆绑了鸢儿。请您不要告诉祁毓我做了这种事情,事后您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