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早已散尽,一袭婚纱却戴着墨镜飙毫车,头纱在急速划过的气流中几乎被扯成直线。
我连闯了三个红灯,要不是仗着三年里德叔手把手教的我车技,估计我这个车速早该歇菜了。
耳后还是骂声一片,我已经无暇顾及了,我猜一会儿新闻里搞不好就能看见我。
想想自己这个德行被照下来,没准会被误认为结婚新郎跑了所以出来泄愤。
不过现在何霖他们应该已经开到沿江公路上了,我心里已经无暇念及自己什么形象了,我只希望自己这几年身边留下的人不要再少了。
想着我就继续踩下了油门,疾驶向了笔直的沿江公路。
祁毓订的酒店是在江边的一家酒店,而且考虑到路况,婚车走的不是距离最短的路,稍微绕远了一些。我估计何霖出家里出来此时沿江这条路已经走了一半多,我这个位置从原路追不是最快的,我还是冒险去闯了距离最短的路,然后路过酒店跟婚车方向对着开。
今天酒店的另一个厅似乎还有承办婚礼的,应该是那边的亲友的车队。黑黑压压的一片人在那边,车子又乱,幸好我及时的减了速才闪了过去。
可是速度一慢下来,就有不少人注意到我了。我瞟了一眼,文扬一脸震惊的抓着车门认出我来了。
他是不允许我给他惹事的,果然没开出多远就看见了文扬的车子出现在了后面。文扬追了上来,大喊叫我停车。
我暗暗骂了一句事儿妈,然后加快了速度想要甩掉后面的车。
宿川这车果然厉害,瞬间就与后面的车子拉开了距离。
我继续火急火燎的往前冲,前面的路口隐隐出现了婚车前面的摄影车。我渐渐放下了些车速,与此同时文扬那边又追了上来。
我也想跟文扬解释,叫他躲远点的,从婚车队伍里突然闪出来一辆车,并且发疯似的加速追上了何霖他们那辆车。
心急如焚的我已经没时间搭理絮絮叨叨的文扬了,回头跟他怒吼一声,叫他不想死就滚远点。
文扬那厮知道我这几年里盯上的事情就会不要命,立刻退了下去。
何霖已经意识到了旁边的车子似乎并不是出于善意,但是前面的摄影车也被对方控制了,依然压着何霖的速度,导致婚车直接三面夹击,而剩下的那一面便是翻涌的江水。
我稳了稳心神,重新提上了车速,调整方向迎着那辆车冲了过去。
祁毓认出了我,她尖叫着不想让我卷进危险,我却充耳不闻。
我并不是想要撞上,我只是来势汹汹想逼着对方改变方向。但是如果对方跟那次胡老三逼死我的想法一样,决定不要命的话,那我就撞。
不过看来对方并没有这个胆量,在我迎面撞上的前几秒,他还是怂了,选择了调整方向避开迎面而来的我。
与婚车交错的一瞬间,我跟何霖大喊,让他趁机冲过去。
我往前冲出去了几十米,随后一个漂移转向,顺着车队前进的方向疾驶。
刚刚被我分离开的车子,的确是缓了十几秒才重新贴了上去。何霖想要借机冲过前面的摄像车,但是这个想法被人家看透了,前面的摄影车执意挡在婚车前面,以致最后被分开的车子又贴了回去何霖他们还是没有成功。
失败了不要紧,我几乎疯狂的又一次冲了上去。
那辆车还想以刚刚和婚车并排挤撞的方式把婚车逼下马路,我想往前冲到跟他们的一条线上。那辆车既要防我,又要摁住何霖那边就比较吃力了。我成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冲到了和摄影成一排的位置上。
这个开着摄影车的司机也是有两把刷子,我想要把他挤下去的计划不仅没有得逞,还两度险些被他别下去。
既然直接打击不成,我又心生一计。
我先是假装不经意把车子开到后面跟何霖并排的车子前面,这样就引得摄影车也贴了过来。然后直接一脚油门往前飚与对方拉开点距离,就在把对方挡在正后面时,我迅速把车横了过来,他若是不刹车那就等着撞上来。
终于还是逼得这个摄影车一个急刹车,然后他的正后方,那辆使劲挤撞何霖那边的车子,直接追尾撞到了摄影车上。
成功。
后面德叔的人已经追来了,这两车里的人就交给他们。我继续保持着速度,在婚车前面为婚车开路。
最后确保婚车能顺利到达酒店后,我才减了速找了个地方停下车。
不过动静显然已经被我闹大了。
我摘掉了墨镜,准备安安静静的从后门混进去,然后换个衣服再说,身后传来一声:“你还知道要脸!现在谁不知道是你!你还躲个什么!”
德叔气得手抖,半天才把骂我的话捋顺了。文扬一脸无奈的面对着其他围观我的同行来宾,表示他已经习惯了,根本拦不住我。
德叔骂得尽兴了,我才允许进去,我当然先去后台找衣服换。路过正门的时候无意的往混乱的人群中瞅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一个危险的身影!
肖艺来了,绝对是她,我不会认错的。
我一把推开人群就要冲上去抓住她,可是拥挤的人群加上我的裙子不方便,肖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人海中。
我皱紧了眉头,她混进来了若是想对我下手还好说,若是祁毓,我实在是不放心。
“啊……林董!”
旁边一人突然惊恐朝我叫到,我一惊,我姓林,但是林董是叫别人吧?可人家却看着我。
他一喊,周围的几个人也有回头看我的,有几人面露惊恐之色。
莫名其妙?我拖着婚纱出现在别人婚礼上也实在不好看,赶紧装作不认识扭头就走。
肖艺的出现让我刚刚还有点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她只要出现了,那就代表着对方没有轻易放过我们。
我拖着裙摆走到了后台,现在前面两个新人是所有人的焦点,后台冷冷清清。除了身着制服的酒店服务人员,其他基本没有闲杂人。
我正到处找我的衣服,前面忽闪过了两个穿着便衣的人。这个时候后台还有什么人?我警觉的跟了上去。
“哪个是啊?”
“你傻啊,一会儿下来穿婚纱的就是!”
“嘿嘿嘿,你瞅瞅老五弹钢琴那样,装得还挺像样的。”
看来琴师也是他们的人,但是祁毓应该不会到后台才对吧,再说……
我还在猜测他们要做什么,就听得前面的一阵骚乱,我赶紧找个转角背过身去,听着身后几人脚步匆忙的跑了过去。
前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我等那几个人走到了看不见我的地方就匆匆的转身往前去了。
我隐隐约约能听见前面厅里的嘈杂声,我刚一拽开门,祁毓跟我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我问跟着祁毓进来的璐璐。
“祁毓刚刚下台的时候突然摔倒了扭了脚,我赶紧扶过来看看怎么处理一下。”
祁毓一瘸一拐的要往里走,我想到了什么,立刻拦住了二人,把祁毓就近塞进了旁边的屋子。
“刚刚祁毓下来的时候,酒店有个人帮忙叫了医生过来,我这就把房间告诉那边……”
“慢着,”我制止了璐璐,“祁毓是在哪里摔倒的?是不是在乐队附近,而且这个大夫还是乐队的人说的,是不是那个弹钢琴的?”
璐璐一惊,反问我怎么都知道。
“给祁毓另请大夫,”我起身把礼服整理了一下,“现在告诉那个所谓的大夫,新娘正沿着走廊往里面走呢,手机没带身边没人。”
璐璐按着我说的做了,我把头纱重新放了下来,嘱咐谁敲门都不要开,尽快把何霖叫下来找我。
我沿着走廊往里去了,空荡荡的走廊,气氛有点让我窒息。
我怕对方反应不够快,故意扶着墙壁晃悠着过去的,终于身后有了窸窣的声音。
机警的转过身后,听说话声音显然是刚刚其中一个人,问我是祁小姐吧。
我默默地点点头,那人就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叫过来的大夫,让我跟他走,他赶紧帮我看一下情况。
我还特别敬业的一瘸一拐的跟过去的,我以为对方至少得把我引到个房间里再下手。谁知道刚转过了两个转角,我就听身后围上来人了。
我顿了一下,前面那人也警惕起来,问我怎么不走了。
等着他靠近得差不多了,猛地一转身,后面只站着一个刚刚前面那人的同伙。
那人还不想暴露身份,立马装作没事的转身停在一个房间前,装作打开门。
我心里暗暗骂了句怂货,演技这么烂还装。
前面的人还在劝我继续跟着他走,我冷冷的跟了上去,这么想引我走难道还想让我见谁?
果然,引我到了离开我们这个厅的准备后台那边的一个房间前。
可是屋里似乎没人,那人还在费劲的找房卡,谁知道进了屋有什么幺蛾子。我稳稳的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直接动手的时候,后面又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