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不是她……”
后面追上的人突然惊呼了一声,我认出那不是那个前面的琴师吗?这几个人应该是早埋伏在后面,加上上面安排疏漏了,他们没有注意到祁毓到底是哪个,甚至衣服都没有区别出来。
不过既然被识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先是迅速扭过了门口那人的胳膊,我那使劲一拽,估计肯定是脱臼了,疼得咬牙切齿的。
后面两人手里都有刀,我这个破礼服此时反而成了限制,本来对我来说就是抬腿就能踢飞,捎带着都能踢到对方下巴脱臼的,我此时根本连腿都抬不起来多少。
可是这限制不了我上肢的行动,虽然这个头纱此时简直难缠到爆,我还是两下就夺了其中一人手里的刀,然后将其直接打翻。
另一个人是看情况不好,转身就去搬救兵了,我毫不犹豫的抓起裙子追了上去。
对方是看中了前面人多,一旦混乱他的逃跑机会也大,所以故意往前面跑。我穷追不舍,眼看着他就要冲到前面去了,何霖突然出现,利落的一脚迎上去把他踹了个人仰马翻。
“何霖!”祁毓听见声响才开了门,赶紧搂住何霖。
我这才松了口气,刚要缓缓地走过去,何霖突然提醒我身后。
一刀便从我的眼前划过,我本能抓住持刀者的手腕,但是对方显然是不要命了,拼死的把刀尖指向我。
在僵持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对方的脸。
“这三年里,肖艺你可恨死我了吧?”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可没忘记嘲讽她。
“我恨不得你死!”
我听罢只作了一声冷哼,只是一击便将她踹了出去,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肖艺蜷缩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带着猩红血丝的眼睛怨毒的盯死在我的身上。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要知道肚子被我脚上这双高跟鞋的鞋跟击中可不是好受的,何况我还是用了足足的力道。
我以为我已经胜券在握,便大意了起来。祁毓只是扭了脚,现在等到医生来就被何霖自己给复位了回去,我就叫何霖先带着祁毓回前面去吧,自己能应付这里。
何霖应该是刚带着祁毓转身开了门,我后面突然被重重的一扑。
刚刚被何霖踹翻了那个厮竟然是装晕!
我瞬间被胳膊勒住了喉咙,肖艺一跃而起,手里明晃晃的刀子朝着我的腹部扎了过来!
我本能的抬腿去踹,但是此时受了婚纱的限制,显然是迟缓了两秒,未能再次一击把她重创踹倒。
我甩了好几下,才把身后这个厮给推到了一边去,刚转过来就接着被肖艺攻击。
今天这么多人在外面,我不想让人非得见血的,可是这个情况已经实在危险。
在那肖艺冲上来的瞬间,我只能运用自己的相较不受限的上肢反击,躲过刀锋之后就折过了她的胳膊。
这一击的力度之大,我甚至听见了她的筋骨被强行撕扯时的清脆声响。
然后在她的后面,抓着她的上肢向后弯,却朝着她的后腰狠狠的向前踩了一脚。
这叫声是属实是有点凄惨,可是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是有点喜欢。
再抬起头,另一人再次仓皇而逃,我考虑到他冲到前面会慌不择路,再引起其他本来无关人的伤亡,我蒹葭也会带上牵连,一把扯起半死不活的肖艺拖到门口。
“马上给我车!我还要钱!快点放我走,不然我就割下去了!”
早知道这王八犊子跑到前面去还是挟持祁毓,刚刚我直接一刀断了他的后路就对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刀刃就贴在祁毓的颈上,何霖也束手无策。
但是从我这个角度就不一样了,我只要冲上去,直接就能攻击到他的后背,那是他最薄弱的地方。
肖艺突然甩开了我的手,然后突如其来的一拳落在我脸上。我脸上倒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我的头纱被扯到了,直接带着我的头发就被拽了一把。
肖艺这个疯娘们,是真的不想活了,都这样了还跟我拼死挣扎。
抬腿朝着她的腿后踹了一脚,但是她还是倔强的最大限度忍着疼,只跪下了一条腿强撑着还想跟我动手。
我一手重新扭过她胳膊把她拽了起来,然后直接拖出去,朝着那个挟持祁毓的人踹了过去!
那人被从斜后方撞了一下,本来就紧张的脑子一时间肯定又是一片空白了,何霖趁机上前抢过了祁毓。
前厅里的来宾更是炸了锅,我还想看一下什么情况,就听得德叔站了起来呵了一声,瞬间镇住了混乱。而肖艺竟然又爬了起来,手里攥着一把不知藏在哪里的备用刀,继续要找我拼命。
我回过头,看着她被我这边蜂拥而上的人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眼神还是那样的怨毒与不甘。
“林蒹!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你以为谁要你的施舍!你他妈的不要脸!最该死的就是你……”
这一面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看她了吧。
我掀起了头纱,那我得仔细看看她这副不甘心的嘴脸了。
“傻站着干什么!”何霖骂道,“等老板亲自动手吗!”
我看着她被人狼狈的从这拖走,从我的生活里拖走,这次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我转过身,冷冷的扫过人群,错愕复杂的目光交错在我的身上。
千担心万担心,想着不要拖着个婚纱出现在人家的婚礼上,结果呢,还是以这种彪悍的形式高调出境了。
我只能绷着脸,绷着我最后一点气场,迅速退了回去。
“直接带回去吧,在那儿晾着干什么,看着都心烦。”
宿川也来了,吩咐下面的人把肖艺给带回去,看见我还挺得意的样子,愤愤的说他车子上刮花的地方我可得照价赔偿。
“赔赔赔,”我翻了翻白眼,“免得颜沁回头说,我就是仗着跟她关系好,回头连她未婚夫都欺负。”
宿川哼哼了两声,说我知道就好,回头店里见。
看着这一伙子人散去,我敛回了笑容,自己扯着裙子转身去找了个安静角落单独待会。
彻底除掉一个人,于我而言并没有轻松多少。
或许四年前的那天,我就应该低下头,接受这个弱肉强食的规则,接受强者们的羞辱和白眼。我若是从未有过向上爬的野心,那我当时就会认命在那个巴掌大的小服装店继续卖货,回头再安安静静找个人嫁了。
我从未想过打扰别人的人生,可我无形当中还是改变了那么多事情。
肖艺认为我是出于怜悯而施舍于她,她因为嫉妒而憎恨我,和我一样因为自卑而不断向上爬,但是最终难逃死在别人的手里。
我知道她的身上背有很多秘密,但我既然答应了德叔适可而止,也就心甘情愿的把肖艺交给了宿家处置。
文扬走出来打电话,我正想在他发现之前逃走,但是他在我起身之前挂了电话。
“你蹲这儿容易吓死人的。”文扬幽幽的说。
我没说话,一副不想与他聊天的样子。
“罢了,”文扬自讨没趣,“今晚有几个外地投资商过来,我七点去你家接你。”
我冷冷的应了一声,思绪依然浸在如何尽可能多的搜集对文扬不利证据,搞垮他这次的合作。
晴空万里,身边偶尔经过几个指指点点的人,我只身在外面晒了会太阳就转身回去了。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在后面酒店的楼梯走廊里,有一道视线死死的盯着我。
消防备用的楼梯走廊外墙是玻璃幕墙,而且是那种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能清楚看到外面材质。
我退回楼里之后故意在靠近消防门的一个转角多站了一会儿,我有点好奇是谁盯得我这么不舒服。
可是我始终没有等到那人出现,最后还是作罢,自己去换了衣服。
我是直到换衣服时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实在也是被惊住了。我很讨厌化浓妆,但是这次化妆师应该也是无心的,化妆后的自己竟跟林姨的模样有九分像,难怪刚刚那么多人见到我都眼神复杂的。
我懊恼的赶紧把礼服换掉了,顺道把妆也卸掉重新化。仗着现在是白天吧,是晚上非得吓死人。
祁毓和何霖的婚礼就这么高调收尾了,我下午五点多回到家里,抓紧时间把邮件处理掉,然后换了套利落的职场装就七点了。
文扬车上的广播还在絮絮叨叨的播报今天沿江公路上的恶性车祸,我有点做贼心虚的一把把广播关了。
关了广播文扬就开始嘱咐我,这些投资商在南方都各有来头,别我一言不合就开始任性掀桌。
“知道了,只要不过分,我会给你留足面子的。”
我不耐烦的应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莫名有点慌。
感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到场的几个人的确是各有来头,客套了一番,就开始扯正经事了。
“唉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