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称是正锋集团的人推门而入。
提到正锋,真是久违的名字。
本以为会一去不复返的,如今竟然有杀回来的意思,我有点愣。
“我家老板实在是临时有事情不能来,”那人笑呵呵的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绝对没有轻视在座各位老总老板的意思啊……”
在座的显然有不少不领情的,冷嘲热讽一番算勉强过了。
说白了这顿饭的意思还是这些人想把生意做到这边来,但是初来乍到,什么招呼也不打就进来插一杠子的话,可是百分之百会被轩扬或者蒹葭这样原住居民迎头暴打一顿的。
都是商场上的老油条,这个道理是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清楚很多的。适逢轩扬动荡时期,文扬当然也希望多几个盟友,结果不仅他自己,连带着我都没少被灌酒。
我本来酒量还是可以的,今天估计是白天嘚瑟大了,轻微有点感冒,明明没喝多少,头就昏昏沉沉的。
我险些从座位上翻倒下去的时候被文扬扶住了,文扬立马搂住了我,我浑身跟灌了铅似的,由着他扶了起来。
“看看,我说你们别灌她吧?行了,我失陪一下。”
文扬直接抱着我把我送到了楼上一间客房,然后自己带上门出去了。
我依然昏昏沉沉的,思绪应该断了很久,是被一个温润的吻给唤了回来。
我心里一紧,想要立刻醒来推开身上的重压,但是我发觉自己根本没法动弹,而且意识也时时刻刻都在往下沉。
酒里有问题。
还说文扬今天竟然这么老实,原来是打算把人送走了再对我动手。
文董事长病危,大厦倾覆明明就在一瞬间了,这让我想起一个词,叫晚节不保。
衬衫前襟的扣子被尽数解开,颈上有酥热之感扫过。
不要。
心里几乎抗拒到了极点,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由着自己羞耻的暴露在他身下。
煎熬开始了。
疼,这种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反对,但还是被强行侵入的感觉真的好疼。
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但是这让我恶心至极,可我无法回避被频频冲撞的触感。
停下吧,求你。
他急促的呼吸拍在我的耳畔,我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哪怕是从刚刚的呵斥转为哀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度秒如年,我恨死他了。明天,不,只要我一醒来,我就立刻把他的那些事情尽数抖出,我让他付出代价!
有多久是不可能记得的,反正会是我一个恐惧的回忆。期间我数次因为药物的作用和筋疲力尽而陷入昏睡,随机又被拉扯唤醒。
在我心里的无数次的哀求和愤恨的交织下,他的欲望终于在这种漫长的折磨中得到了满足。我的心脏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他抓着我手腕的手也握紧了一下……
炙热的呼吸还拍在我的颈上,他俯身啄了我锁骨一下,在我被汹涌而来的疲倦淹没前,我耳畔听见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林蒹啊。”
他留下一声满是嘲讽的冷笑,放开了我,声音里写满了你不过如此。
可这个声音是……我心脏一颤,不会的,一定是幻觉,不可能是他。
震惊和猜疑仅仅持续了几秒,我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他温柔眸子还历历在目,手掌温暖的触感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温柔而细致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会这样。
不知道是几点,反正天亮了。我被电话吵醒,药劲已经过了,浑身剩下只有酸痛,就连去拿床头的手机都变得无比艰难。
“小宝贝儿啊,”文扬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现在可是中午了,有人让我叫你起床来轩扬一趟,来把昨天谈好的合同签了吧。”
说罢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我反击的机会。
我忍着剧痛下了地,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我摸了摸身边的床榻,上面的褶皱显然是有人睡过,但是早已没了温度。
我扶着墙去浴室认认真真的洗了澡,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脏过。
穿好衣服下楼退房,我满心积压着的怒火在出现在文扬面前的第一时间爆发出来了。
我把文扬递上来的一个文件夹直接摔回了他的面前,告诉他可以期待一会儿的新闻头版了。
文扬笑得有点无辜,跟我说现在如果不舒服可不怪他啊。
“我可是辛辛苦苦捧在手心里三年的小宝贝儿啊,庞老板你下手好歹有个轻重啊!”
我回过头,沙发上的男子不慌不忙的把茶杯放回茶几上,而我几乎是僵在了那里。
我想说什么?这三年里,有无数个自言自语的蜷缩在角落的黑夜,有无数个我在谈判桌上能言善辩的瞬间,而我此时喉咙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文总你签了合同不还是很高兴吗?合同签完有空送来吧,我有事先走了。”
庞晙站起身,一身笔挺的西装带起一阵凌厉的空气。
不用细查我也猜得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文扬这王八蛋,为了一己之利把我送到了哪里。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文扬仍故作无辜,“我猜你反正早也是他的人了吧?怎么我是猜错了?”
我几乎气到手抖,真的想杀了这个杂种。
可是事到如今,这样屈辱拿来的合同,我还是得签下自己的名字。蒹葭需要这个合同,为了我已经努力了三年的事情不至于功亏一篑,我只能签完然后愤然离去。
电梯已经下去,我立刻改楼梯,终于在前厅快步追上了庞晙。
我只是想问清楚,我可以不纠缠,我可以不发泄任何愤怒。
“庞晙!”
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后悔了。
庞晙的眼神里透着厌弃的看着我,另一只手抓着苏菀的手。
我继续是哆嗦着放开了他的胳膊,苏菀暗暗的骂了一句不要脸的东西。
他们走了,这不是庞晙。
为什么。
巨大的疑问缠绕着我,庞晙当初为什么走?这个其实在这三年里我无数次自己问自己,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回答我的,永远还是和文扬当初一样说辞。
他就是个追逐名利的普通男人而已,是我幻想太多了。
我试图否认这个答案,可是今天却又得到了一个有力的证实。
我没法说服自己不难受,这三年里的重压之下,我终究还只是一个人。等他回来,又惧怕他突然回来,终于我开始接受他是不会回来的事实时,他又冒了出来。
我蜷在消防通道的楼梯上,独处是我唯一能够舔舐伤口的时候。
泪如雨下,我使劲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我是绝对不能哭出声的,也绝对不能让人看见我的弱点所在。
终于觉得足够了,我才站起身,吸溜着鼻涕,发现纸巾已经告罄了。
这就很尴尬了,我想出去就近到洗手间洗把脸解决一下,身后突然啪嗒一声。
我紧张的转过身,发现是二楼丢下了一包纸巾,然后听见上面的安全门被利落的关上。
是谁?我捡起纸巾,迅速追上去,但是再没见到任何一个人。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收拾好,迅速的离开了轩扬。
这几天过得不大好,我几乎没什么睡眠,只要一睡觉就会想起庞晙。就算他是混蛋,我现在也没办法把他驱出我的脑海。
还有另一件事,正锋现在的老板是庞晙。事实证明之前的南迁实在是梁正锋最失误的一个选择,庞晙在这个事件上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彻底得到了梁正锋的重用。他一步一步的策划,加上从苏菀那边得到的一些来自郑东晟那边的支持,现在梁正锋已经实实在在的被庞晙架空了。
我从未想到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我知道什么道德底线对生意人来说有时候就是个摆设,但是我不相信我认识的庞晙也会那么狠绝的对人下手。
他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一时间我成了身边的人关心的焦点。
德叔当然也叫我去聊天了,问我是不是已经和庞晙见过面了?我蔫吧唧的点点头,不想多说。
“丫头,”德叔劝我,“你现在觉得他陌生也是因为你当初对他认识的不全面,看开一点吧,他本就是那种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得理智的接受事实,不要再因为感情让他有对你造成重创的机会。”
我失落的摇摇头,庞晙会害我吗?
“那你以为蒹葭最近会无缘无故被一个不明来源炒出的负面新闻缠身?那天你从酒店出来后让人去查的那辆车真有那么难查吗?还有肖艺就那么容易跑出来吗?”
德叔已经在暗示我了,可我还在回避,继续摇了摇头不想承认。
“你承不承认都没用,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我想着你这孩子当初被他伤的不轻,所以一直想把他暗中轰出去,永远别让你再接触到他。可这小崽子也是又稳又狠,看准了就叮你这儿,我也没法子了。”
我垂着头说不出来什么,事实很残忍,我很崩溃,但是无力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