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伊清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对面前的人诸多不满却是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指着门口,“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吧。”
  
  双手支撑着头部,面色带着浓烈的痛苦,显得整个人几乎都要扭曲起来。
  
  原本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全部都压抑在心中,却非要让她在此刻都爆发出来吗?
  
  内心极度的渴望得到清净,却总只是自己的一个妄想。
  
  老宅打来电话,让她回去吃饭,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因为这个时候霍靳言和她离婚的消息传了出去了,现在自然要被喊回去兴师问罪了。
  
  霍伊清虽然不愿,但是依旧还是去了。
  
  霍靳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脸色严肃,眸子深邃阴沉,整个人的周围似乎是布满了阴云一般,听闻她来,只是微微敛眸睨了她一眼。
  
  客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更是不需要伪装,霍伊清直接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面,坐姿乖巧,就似乎是一个等着老师来的孩子。
  
  而现在,她等的人其实就是霍镇东以及霍夫人和许乐声。
  
  霍镇东从楼梯上走下来,身边跟着他的两个妻子,脸色沉重,在主位上坐下,面色里透着不快,声老如钟,却又好像敲打在你的内心,让你微微一颤,“你们知道我将你们喊回来干什么吗?”
  
  没有人言语,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终于,良久,霍伊清似梦中清醒,突兀地应了一声,“既然是已经留不住的爱情,那么不如离婚。”
  
  霍靳言原本以为她说话之时会有所遮掩,却不料竟然如此的直接。
  
  “荒唐!”拐杖撞击地面发出巨响,眸色翻涌起怒意似乎想要将面前的人吞噬个干干净净,说话的时候眉头紧皱着,恍如一条遒劲的苍龙。
  
  却依旧可以感觉到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暴躁。
  
  “不准离婚。”
  
  这是他发出最后的命令,简短而又威严,若是以前,霍伊清哪怕是多么不情愿都会做到的,但是现在,却是第一次开口拒绝。
  
  “或早或晚,我们都会离婚,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想要阻拦我离婚,绝对不行!”
  
  霍伊清难得如此硬气地说出这些话,透着冷色,淡淡的瞥向霍靳言,“况且,我不想要继续被他利用。”
  
  霍靳言突然被点名,原本毫无情绪的模样在此时更是冷漠,“我不同意。”
  
  只是这么几个字就把心里的坚定给说了出口,“我不会和伊清离婚。”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霍镇东竟然松了一口气,“靳言都不想要和你离婚,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呢?难道你以为这样就是有骨气和硬气了不成?!”
  
  “不准离婚!”
  
  霍镇东说来说去就是不希望两个人离婚,面色难堪,这是霍伊清第一次对上他的眼睛,混沌而又喧嚣着怒意,愤怒而又透着心酸和悲痛,面上的褶皱更是将他的年龄在此刻给描绘了出来,甚至比同龄人更显苍老。
  
  “如果我一定要离婚呢?”
  
  霍伊清虽然倔强,不过好在是一个温顺的孩子,虽然有的时候会有些叛逆,但是却从来不像是今天这个模样,几乎和他对着干了。
  
  “你敢?你如果要和靳言离婚的话,那就...”霍镇东的手指指着门口,可想而知,他想要用将他她赶出来来威胁她,但是触及到霍伊清眼中的坚定,他不忍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口。
  
  “如何?”霍伊清却依旧是不怕死的往枪口上撞。
  
  “你跟我上来!”霍镇东站起身来,很久不见,他甚至已经是步履蹒跚,甚至看见他的背影,似乎还要在这个时候处理他们的琐事,自己更是不懂事。
  
  “你为什么非要和他离婚!”
  
  到了书房里面,霍镇东声音里有些颤抖,“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的爱慕,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你既然得到了,现在还爱着,为什么非要自己折磨自己?想要走我的老路!”
  
  “既然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爱上我,与其一辈子都被利用,我不如走我自己的路,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的时间都花在他的身上!”
  
  霍伊清不甘心,其实不过是因为内心的恐惧,她害怕了,当顾倾然的挑衅,万桐的回归,她都感觉到如此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恐惧,她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之间就会失去最后一丝的耐心,与其被他最后否定,不如自己早早便离开好了。
  
  “可是你真的甘心吗?你确定你最后不会后悔吗?”
  
  霍镇东问,声音里带着浓浓化不开的苦口婆心,“有些东西,是你一旦做了决定之后,这辈子永远都收不回来的,既如此,你又为何要为难自己?”
  
  霍伊清不语,半晌,她又是突兀的笑起来,显得无比的悲戚,“我不会后悔的。”
  
  然后就不顾霍镇东的劝阻,直接便离开了书房,更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冲出了老宅,情绪波动很大,更是不知道此刻自己内心的情绪如何。
  
  她刚冲出去,便被拉了回来,那人身上有着薄荷味,又似檀香气味,浓烈而又充满了记忆,以至于让她记起了当年的一切。
  
  “你不要命了?你没看见有车吗?”
  
  责备的声音越来越响,连带着一旁的喇叭声,还有责骂声,“搞什么!不想活就死远一点,出来害什么人!”
  
  霍伊清此刻就好像是没了半条命,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至于之后的话她都没有继续听,她的眸色里无神,无比的空洞,神色里面透着恐惧而又是生无可恋,就像是她的内心,矛盾而又可悲。
  
  “你这么想要离婚?”
  
  霍靳言第一次提起离婚的时候不是用那种想要撕碎自己的样子,而是平淡无奇,似乎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霍伊清抬起头来,他正看着远处,眸色里恍然若失,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