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快速地说完,忽然悲凄一笑,绽放绝美容颜,声声讽刺,“是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心机的,跟在你身边多年的我又怎会不知!我真是傻到了极点,竟还会再相信你!真是可笑!”
  她心很痛,自己一直喜欢着他,很深很深,可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说什么,不过自己总会听他的命令。
  他叫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叫她往南不敢往北,可是这一切都是利用。
  这次她一定要坚持,绝不会帮助华胥冥取得玄天镜,即使自己现在已经残废了,也要拼劲全力,帮助小姐一些忙。
  华胥冥心口一痛,不肯看她凌厉眼神,她言辞愈激烈,他只得无声,任着她说,她说的,不都是实话么?
  清风突然冷静道,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华胥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如果玄天镜的主人不是自愿交出它,你得到它也没有用了!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你就是想要那个凤凰,然而那个凤凰已经认主了,你得到了也没有什么作用,你放弃吧。”
  闻言,他心里猛地跳得飞快,一抬头便是清风凝聚着内力想要劈向她的天灵盖的情景。心里一紧,忙凝了内力打乱她的动作,真气在体内紊乱,虚弱的清风承受不住一下子便晕倒了。
  华胥冥接住她,剑眉愤怒地凝起,将她抱回床上,神色晦暗,“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朕又有什么办法!还有我一定会想办法得到玄天镜,我能答应你的就是保证她手脚完全,其他的,我没有办法,而且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冰冷,凉水没过膝盖,感染伤口,被锁在石墙上的人因痛楚而轻轻动了动,头发披散着。
  几缕阳光从窄而小,从水牢唯一的窗口射下,照亮她眉眼。
  谢思璃神色冷凝着,心中止不住的悔恨。若是她当初不曾遇到,不曾遇到华胥冥,不曾与华胥冥相识,不曾知晓她的秘密,不曾……
  不曾爱上华胥冥,或许一切都还会有转机的机会。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作用,自己仍然很爱着他,即使华胥冥将自己关在这里,叫别人来折磨她,依旧如此爱着他。
  而且非常想念着华胥冥。
  她想:我一定不能死去,我不能让清风还有林昭那两个贱人得逞,我才是赢家,她们要身份没身份,怎么能赢的了我,华胥冥,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她被关在水牢应该有几天了,她不知道,醒来便已经被锁在这里,不见天日。
  华胥冥你在哪儿?你怎样了?是不是整天和清风在一起?
  是不是特别埋怨我将清风弄成那样,清风估计残废了吧,华胥冥会不会嫌弃她,这样她就不能帮助他做事情,这样我就有地位了,华胥冥就是我的了。
  “华胥冥……咯咯咯……”
  谢思璃声音嘶哑,像是从生锈的发条上发出的声音,刺耳悚然,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华胥冥的名字,像是诅咒。
  吱呀一声。
  冰冷的铁门被轻轻推开,有意识地抬头,望向那抹空地上的明黄身影,声音沙哑,“华胥冥,你来了,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华胥冥看着她狼狈模样,感觉替她报仇般轻轻开口,语气温柔而含着一丝冰冷,“我来看看你……”
  谢思璃冷笑一声,讽刺道,“呵……怕是你在清风那里吃了闭门羹,她不肯把玄天镜给你,所以你才会好心来看看我吧。”
  “你怎的如此说话?如今你就是个阶下囚罢了,不要把自己当做我的妃子。”
  华胥冥听她讽刺语气,心生恼怒,联想到她做出的那一系列事情,更是愤慨。
  可是谢思璃,又是何人?
  她很固执,很容易误会,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欺骗就是欺骗,没有什么善恶之分。
  她一直认为,华胥冥一直在利用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她就是他的工具,工具可能会爱上主人,而主人永远不能够爱上工具。
  因为像她这样不值钱的工具有很多,甚至比她更好的!
  即使华胥冥再三解释,她也不会相信,她就是如此固执。
  谢思璃望着他的眼神很复杂,伤心,憎恶,怨恨,绝望。
  情绪太多太多了,她嘶哑着嗓子,“难道不是吗?你从来都没爱过我,我只是个工具。”
  他一时征愣,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她的神情,一个以利益为主,一个可以为了权利而背叛亲人,残害爱人的小人么?既然她知道却还做那些事情。
  华胥冥内心自嘲笑笑,残忍地勾唇,眸子不含一丝感情,“呵呵呵,你说是那就是吧!既然你这个样子,那就继续待在这里吧,而且不要太自不量力,一些不该惹不能惹的要远离知道吗?”
  “来人!去取些盐来撒在这水池里!”华胥冥神色冷漠,冷冷地望了那似木头人的林昭君,愤怒甩袖,传唤着宫人。
  “是。”
  “在这里好好享受!”华胥冥藏在广袖下的双手紧握,眸子血红,随即出了水牢。
  华胥冥抬头望那阴沉天空,一抹悲怆涌上心头,回头看了看水牢,眼里的怒色不减。
  华胥冥气冲冲回到御书房,见到在房门等候他已久的谢丞相,不由放慢脚步,有些头痛地揉揉眉头,走上前去,敷衍道,“丞相是有什么事要与朕商议吗?朕现在累了,丞相明日再来吧。”
  他说完便越过谢丞相便要进屋,却被谢丞相伸出手拦住,他眸光微冷,紧盯着他。
  谢丞相也不因冒犯圣驾而惧怕他,不卑不亢说道,“皇上,臣是为了璃儿而来。臣听闻半月前璃儿被皇上押入刑部大牢,不知她犯了何罪?”
  华胥冥幽幽转身,一脸风轻云淡,“她手段残忍,迫害了不知多少人。朕只是给她一些教训。难道丞相是想我包庇你的女儿吗?”
  谢思璃在他心里,可有可无。
  他不否认自己曾经有那么一丁点的动过心,但是现在,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