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醒了?”
  他傻乎乎的又问了一遍。
  苏流安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一个字儿都懒得回他,只是把整整一杯水喝光,意犹未尽的舔舔唇。
  就像是许久未下雨的旱地,忽然得到了甘霖,前所未有的舒畅。
  “啊,你做什么?”
  她痛呼一声,猛的把自己的胳膊从床边抽回来,恶狠狠的瞪了风东朗一眼。
  这人是有毛病吧,闲着没事掐她干什么?
  “疼吗?”风东朗自顾自的问。
  “废话,要不让我掐你一下试试。”
  “疼就对了,我不是在做梦。”
  他这才醒悟,人是真的醒过来了,又是愣神一会儿,脸上交接着怪异复杂的表情。
  苏流安见不得他这样子,就打发他再去拿杯水,“我昏迷了多久?”
  “七天半。”
  他把水杯递过来,一脸的幽怨,好像苏流安欺负了他似的。
  “咳”,她差点被水呛到。
  从前在天赎客栈那次放血,她也昏迷过,那时有老头子的药,也就很快,这次没有,她估计在三四天。
  七天,如今没没内力的身子,七天她是怎么过来的?
  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但是昏迷过去又不会自行运转,除非有外力在作用着。
  看一眼床边的风东朗,她有些明白了。
  “辛苦了,回头我会给你弄些药养好身体,不会让你白白浪费内力。”
  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
  风东朗原本要拒绝,又想到了什么,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不论是行为还是性格,苏流安和那个人都不像,但是他总有异样的感觉。
  心中鱼跃而出一个声音,如果不保护好这个女孩,他会后悔。
  他缠绵在苏流安身上的眼光,引起她不适,柳叶眉微不可闻的一皱。
  “冒昧说一句,你曾经喜欢的女子和我有八分相似,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并不是她,也不会去做她的替身,而且,我已经有了夫君。”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她也不想他有这样的错觉。
  就算不是身份约束,她也不能忍受。
  “你知道?”
  风东朗敏感的看她,眼神有几分凌厉,“谁告诉你的?”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事情,身边知道的也不多,到底是哪个多嘴的告诉了她。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我在西阙已经有了夫君,我们两个很恩爱,所以,我不能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苏流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她对什么都可以假,但是感情这件事绝对不能,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背叛,她更加重视这份感情。
  她看得出来,也相信商衍之的一颗心。
  风东朗也反应过来,嘴角难得勾起一次笑容,却是彻骨的寒冷,“呵,被你看出来了,无妨。”
  “你说,你已经有了夫君,我不在乎,因为他很快就不是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流安脸色骤然一冷。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知道商衍之的身份,要找人去暗杀?
  风东朗毫不畏惧的看向她,眼中居然有嘲弄之意。
  她昏迷的日子,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不仅仅是大长老和圣女来过。就在昨天来了一个男子,行踪遮遮掩掩的,来了就说要见她,被方毅他们拦在门外,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意思你稍后就会懂,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拿到,你要做的,无非是用你这张脸,装扮成另外一个人。”
  他话说的风轻云淡,脸上的笑却残忍,没有拒绝的机会,他一意孤行。
  大手抚摸她还略带苍白的脸,熟悉的面孔就在眼前,他差点控制不住手的力道,眼神有十分的痴迷和癫狂。
  他的妩儿,他的。
  苏流安想把他的手拍开,但没有多余的力气,在床上缠绵多日,此时正是虚弱的时候。
  一双眼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会同意的。”
  只丢下这么一句话,风东朗竟自顾自的走了。
  片刻,房外走进来一个丫头,天蓝色的衣服,面容倒也算看得过去,只是脸上有几个麻子破坏了美感。
  她行了个礼,自觉给苏流安从床上扶起来,伺候着沐浴梳头更衣。
  苏流安想试探她,但是这次她失望了,这个丫头是个哑巴,舌被人从根部剪掉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她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出来。
  原本是没有力气,好在中途那丫头给喂了糕点,才勉强站得住脚步,长时间不走,还需要靠人扶。
  “去弄些吃食,要尽快。”
  苏流安靠在美人榻上,看着是漂亮,却是不得已强撑的。
  七天的昏迷,对她来说还是有影响的,比如现在的四肢乏力,又比如她的五脏庙已经开始抗议了。
  丫头又行了个礼,出去。
  不一会,雷翼就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清粥和几碟小菜。
  “原本还不信,看到你醒来也就放心了。”
  他淡笑着,把手中的饭放在美人榻上的小桌子上,不客气的坐在她对面,凝视她片刻,得出一个结论:
  “果然是祸国殃民的料子。”
  “胡说什么?”
  苏流安是真的饿极了,却还不忘在吃粥时回他一句。
  美眸幽幽瞪过去一眼,换做是那个男人都心神荡漾了,雷翼也是愣了一下,才回过来神。
  “你个丫头。”
  他狠狠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却是没有生气的样子,“还不是你,那位现在都没魂了,昏过去的时候天天守着你,一刻都没离开过。”
  能做到这个样子的男人不多,何况是风东朗。
  看他全身的气质,就知道不是身份简单的,所以这个心思才会显得更加可贵。
  苏流安不是很想提风东朗,慢条斯理的把粥吃了个干净,小菜下去大半,才好心问一句:
  “他人呢?”
  咂咂嘴,面前的饭菜不是很满意,毕竟她是实打实的肉食动物,眼前全是清素,油水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