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苏流安本身警惕性也是有的,不过半日也就醒了。
  难受的呻吟一声,她幽幽的从昏迷中醒过来,环顾四周古香古色的马车厢,略微不解的皱眉头。
  车厢上的布料她从来没有见过,就连同装饰的花纹也是古怪,她虽说精通各种古代纹路器皿,但是眼前这些竟都是她闻所未闻的。
  这应该是组织的另一项考验。
  她反射性的想着,便起身来仔细打量,后颈有些疼,应该是那晚被打的狠了。
  “该死。”她低咒了一声。
  是她太大意,居然就这么被人暗算,车厢外边有马蹄声,听呼吸声可以分辨出是六个人。
  其中有四个人呼吸很沉稳,应该是身手了得的,剩下来的两个虽说不是很好,但绝对称不上弱。
  敌众我寡,对她很不利的形势。
  苏流安正想要把车帘悄悄掀开一角,窥探车厢外的情形,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她反射性的屏住呼吸,悄悄地回到刚才躺的地方,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紧紧攥在手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她听到外边有人问。
  “我好像听到小小姐醒了。”另一个男人回答。
  根据声音来看,他应该是负责赶车的人,嗓音算得上好听,长得应该也还不错。
  “你说三妹醒了?”
  第一个说话的那个男人有些激动,“让我进去看看。”
  方毅激动的跃下马,翻身就准备进马车。被赶车的清雨拦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摇摇头。
  “你进去怕是不太合适,还是让公子进去吧。”
  里面那位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贸然进去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就如同那天夜里。
  如果小小姐还没有清醒过来,他们这里也只有公子的身手能够制住她,清雨这样想着。
  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他更偏向于小小姐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公子。
  风东朗难得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有责怪他自作主张,然后一跃上了马车。
  车厢内,苏流安某根神经猛的绷紧。
  这个人的动作几乎没有声响,是她遇到所有人中最强的,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组织有这号人物。
  大脑飞速运转着,她绞尽脑汁要想一个对策,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掀开了车帘。
  苏流安眼睛留了一条缝隙,当看到进来的人时,呼吸一窒。
  他一身月白色的袍,面上是同样颜色的面具,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纹路,却平添了一份贵气和淡然,全身上下透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面具没有遮住的地方,是形状近乎完美的唇,和一双浩瀚星空般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她。
  她快速平复呼吸,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昏迷,大脑中却是一片的空白,传不出什么想法来。
  偏偏这个时候掉链子,真是色字当头一把刀,她在心中狠狠将自己骂了一通。
  男人径直在她身旁坐下,修长手指抬到她面前,似乎是溺宠的点了点她的鼻梁。
  “是醒就不必装昏的,骗人并不是个好习惯。”
  那根手指冰凉,点在鼻子上的触感让苏流安有些排斥,忍了忍才没有躲过去。
  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威压,那种无形的力量,她自认为硬碰硬自己打不过他,装昏迷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她就心安理得的装。
  风东朗也不强迫她,而是抬手掀开窗帘,在车厢壁上敲了几下,外面递进来一只烤兔子。
  肉是新鲜的,烤肉的手法也是刚刚好,刚一进入车厢味道就弥漫开来。
  他使坏的撕了一块下来,放在苏流安鼻尖的不远处。
  “既然不愿意醒,那大致烤兔子肉也不想吃了,还是留着给别人吃吧。”
  这不听见还好,一听见吃的苏流安就饿了,作为一个资深的食肉动物,她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叫。
  她连续昏迷七天,之后又昏迷半日的身体,实在是扛受不住这食物的香味啊。
  卑鄙无耻下流,苏流安把能想起来的词在心里对风东朗骂了个遍。
  “还是不打算醒吗?”
  男人的声音有浓浓的调侃味道,苏流安只觉得怒火中烧。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揭穿她的昏迷也就算了,居然还拿肉来引诱她,当真是天杀的家伙,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她扔到太平洋里喂鱼。
  装是装不下去了,再装下去就要饿死了,她一狠心。
  拼了。
  星眸骤然睁开,她迅速将手中握的钗子调转了方向,发狠的挥向风东朗的脖颈。
  风东朗似乎是早有准备,身形向后一闪,躲过去与她的致命一击,手中的兔子随意丢在桌上,抬手就钳制住了她拿钗子的手。
  苏流安自然是不死心,又用另一只手发动攻击,以手为刃,向他的心脏过去。
  按照以往她的实力,只要速度足够快,她能够做到把人的身体徒手打穿,只是这种手法太过于暴力血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拿出来用。
  男人没有抓住她的手,她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兴奋,马上就要成功了。
  但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手指就像是接触了一堵墙,不但没有穿透,连风东朗也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表情的。
  她即将胜利的笑僵在脸上,一时也做不出反应。
  风东朗慢条斯理的禁锢住她另一只手,状似十分认真的道:
  “还有什么伎俩,全部拿出来看看吧。”
  苏流安有些气短,她除了手还都可以活动,但是这个男人已经用行动来告诉她,两个人的差距。
  云与泥的区别,她根本战胜不了这个男人,即使是在身体达到巅峰时期的时候,何况现在这般虚弱。
  气馁的低垂着头,她放弃选择抵抗。
  这一场较量,是她输了。
  风东朗观察她许久,将手放开,道:“将东西吃了吧。”
  他出了马车车厢,马车又开始颠簸着向前去。
  苏流安吃着他留下来的烤兔子,一点开心不起来,这只兔子口味淡的可怕,甚至是油水都很少,只是闻起来香的很。
  她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