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大汉,却抓不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
  东街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几个人围在了人群里边,却没有一个肯站出来管。
  少年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对苏流安喊道,“哎,老头,我用不着你帮忙,你赶紧走吧。”
  “小子,别看不起人。”
  苏流安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用心和那几个大汉打起来。
  她前世原本就有底子,这具身体虽然是女子,但体能和她前世不相上下,她用起来格外顺手,用心之后,那几个大汉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几个人就被她全部打倒在地,顺手扔在地上叠了个罗汉。
  围观的路人都惊呆了,先前那个小少年也像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她。
  这哪里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比正值壮年的小伙还能打,那几个大汉身强体壮的,到他手里却像是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三两下就被打倒,那样子轻松的不像话。
  苏流安心情愉悦的拍拍手,抬脚踢了一下方才的那个汉子:
  “怎么样?还想要扒我的皮吗?”
  “不敢了,不敢了。”那个汉子连声认错。
  他都快哭了好吗?
  早知道这个老头这么厉害,那就给他100个胆子,他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个怪物。看起来是他们四五个大汉群殴一个老头,事实上完全是单方面的虐杀,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最终,这些大汉连滚带爬的走了。
  小少年看看他们的背影,又看看苏流安,咬了咬下唇,向前几步拉着她的衣摆。
  苏流安一愣,“小子,还有事吗?”
  “老头,收我为徒。”
  他抬头看苏流安,眼神里有崇拜和一些不清的情绪。
  他想要变强,不再受人控制,渴望自由。苏流安从他眼中看到的,和曾经的她是那么的像。
  只是……
  “我为什么要收你?”她被他的态度气笑了。
  “因为你比我强。”
  “笑话,比我弱的人多了去了,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是我的徒弟,那凭什么我要收你为徒?”
  小少年一时说不出理由,却也不愿意放开她的衣摆,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东街街道上。
  围观的人都散了,各走各的路,但是会注意绕开两人。
  “放开,我该走了。”她冷漠的开口。
  少年沉默不语,执拗的握着她的衣摆。
  他已经逃出那个府邸,就没打算再回去,可是他一个人根本无力对抗,一个人的话,也许明天他就会横尸街头,而如果有眼前这个老人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做他最大的靠山。
  所以,他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想抓,就抓吧。”
  苏流安冷着脸,快步向东街的出口走去。
  天气冷的缘故,小少年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可以看得出他四肢僵硬,只能勉强跟得上她的步伐,但仍旧不愿意放手。
  他就这么拽着苏流安,在街上拽着,进客栈里也拽着,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不松手,终于,苏流安泪目了。
  “你这小子到底有完没完,我去趟茅房你也要跟着?”
  她虽然说易容成一个老者,但她的本质是一个少女好吗?
  这孩子像个橡皮糖一样拉着她,怎么都甩不开,弄得她想解决一下生理问题都没办法,人有三急啊。
  “我要做你徒弟。”少年看着她,意思再明显不过。
  收他当徒弟,他就会放手,不然说什么都是免谈。
  “好好好,我收你当徒弟,你先放开好吗?我要去茅房啊。”
  苏流安真是欲哭无泪,她到底是抽什么风,要在东街管那档子闲事,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累赘。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固执的主。
  少年看着她的脸,端详了一阵子,确定她没有说谎,这才放开手。他刚一放手,她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解决好问题,苏流安再回房间的时候,少年人已经在床上了。
  他原本穿的,那些破布一样的衣服被扔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只探出一个脑袋来。
  不得不说,他脸原本冷的青紫,现在回归正常的颜色,模样倒真是好看,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像是少年的纯真清新,又有些成年人的老成持重,让人想捧在手心里面去呵护,也想拉进地狱里面去摧残。
  只不过,苏流安关注点不在他的脸上,而在另一个问题。
  “谁准你上我床了,你洗澡了没有!”
  这孩子刚才脏兮兮的样子历历在目,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没有洗澡,她有洁癖啊。想到自己的床上住了一个移动的细菌窝点,她恨不能将床砸了再弄一张。
  只不过,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她做这样出格的事。
  这天赎客栈里的物件可不是一般的贵,她这来的路上一路打劫得来的钱加起来,估计还不够赔这一张床的。
  少年则是无视她的愤怒,冷脸道,“你床上,有女人的味道。”
  “你,你管我,快点给我下来洗澡。”苏流安有些心虚。
  她现在还易容着,一副老头子的外表,她总是不能舔着脸说这气味是自己的吧。就算是真的说了,那也得有人相信才行啊。
  少年直勾勾的看向她,那表情就像是发现丈夫出轨的妻子,幽怨又憋屈。
  过去的经历,让他对别人的气味格外敏感,而在这张床上留下气味的女人,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甚至比他大不了几岁。
  而他的师父,目测有七十多岁。
  “别想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早晚会告诉你的。”
  苏流安烦躁的抓头发,她第一次发现,给别人解释一个问题是那么困难。真的不想解释,但是如果不解释,就分分钟被眼前这个小孩子当成老流氓了啊。
  她尝试了n种解释,最终还是放弃挣扎,出门吩咐招待准备热水,给少年好好洗个澡。
  这个房间她当然是不能再住,又另外开了一间房在对面,价格让她该死的肉疼了一把,这物价也太高了,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