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府守卫森严,听到她的尖叫声后一会儿就来了一队人。
  房间内还亮了灯,可以看得出里面有两个人,但是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其中一个侍卫上前敲了敲门。
  “头领,你还好吗?”
  “嗯。”
  “刚才属下在外边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可能是刺客闯入,不知道方不方便您打开门让我们来看您。”
  “想看?”他的声音显然染上了怒。
  “属下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完全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请您配合我们,否则万一您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没办法向神女交待。”
  侍卫仍旧不肯离去。
  头领府本来的侍卫是大长老的人,但是前不久就被神女换掉,现在全部都是她的人。
  神女的未婚夫,房间里面出现别的女人的声音,作为她的属下自然要调查清楚,不然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可担待不起。
  而且,对于商衍之这个头领,他们并没有太多敬畏。但凡是有点敬畏之心,就不会在这门口咄咄逼人。
  双方僵持了许久,商衍之沉声道:
  “滚进来。”
  侍卫粗暴的推开门进来,看到屋里面除了头领,就只有一个老者,没有女人的存在。
  他们不放心,又把衣柜和床底下看了看,确定刚才没有第三个人在这房间里才不甘心的放弃。
  “看完了?”
  “是属下们打扰了,方才听到有女子的声音,担心您的安危才急匆匆赶了过来,请头领恕罪。”
  理由找的冠冕堂皇。
  看吧,我们是神女的人,为了你的安全才过来的,你要是罚我们就是不仁不义。
  “女子的声音,你们怕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苏流安扬起眉梢,道:
  “这种事情都能听错,你们要是实在缺女人,就去西街,西街多的是勾栏瓦舍,那里的女人足够你们风流快活,干嘛费工夫来这里当侍卫,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那些侍卫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这老头子看着年纪不小,一张嘴倒是刁钻的很。
  “你个老猢狲胡说什么?”
  一个小侍卫忍不住骂了句,商衍之当即变了脸色,正要开口就看苏流安直接怼了回去。
  “小小年纪你怎么说话的,不懂得什么是尊老爱幼吗?不会说话就乖乖闭上你的嘴,张开后万一熏到别人就不好了。”
  那小侍卫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时青时红,看来是气的不轻。
  领头的看吵架吵不过,就把人拽回去,省得在那里丢人,“不好意思,是属下管教不严,还请老先生见谅。”
  “知道管教不严还拿出来给人看,真不怕丢自己的人。”
  “老先生,说话还是要留一些口德。”领头那人也有些忍不住。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毒的嘴,说的每一句话都带刺儿,恨不得把你的心肝脾胃肾都给气出来才好。
  “口德什么你们自己留着吧,顺便有时间去掏掏耳朵,别再没事乱听到什么女子的声音。”
  苏流安说得十分尽兴,已经完全不顾脸皮是什么了。
  她也说不出来原因,反正就是看这一对侍卫对商衍之的态度特别不爽,想要狠狠的教训一顿。
  侍卫们最后也没有弄清楚那尖叫声的来源,反而是被奚落了一顿,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走了。
  关上门,苏流安出了一口气,有种大仇已报的感觉。
  “看不出来,一个女子的嘴居然可以这么毒。”
  第一次看到自家娘子有这么一面,他觉得很新奇。
  从前只知道她的冷漠,重情义,以及全身上下有各种秘密,笑也是很少的时候,却不知道她还有这样充满人间烟火的一面。
  “我乐意。”苏流安平淡的道。
  她的内心可没有这么平淡,女子身份居然就这么暴露了,简直是太狗血了有木有?
  现代男人光着上半身的她见多了,顶级男模也见过不少,更不要提执行任务,这样千锤百炼之下的她,居然被一个古代男人光着上半身给吓得暴露了。
  那接下来,她是要坦白还是再编一个故事呢。
  能当头领的人肯定不是傻子,随便编一个故事是糊弄不过去的,不随便的故事一时半会儿也遍不出来,所以她好像只有坦白这一条路可以选。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性别的。”
  商衍之默,挑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苏流安咬牙,“我之所以需要千叶草,是因为要去掉我脸上的易容。这种易容术需要特定的药水,我跑遍了大半个胡灵族,眼下只差千叶草这一种药材了。”
  她算是终于体验到,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嗯。”商衍之平静的点头。
  这些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难道,你就没有点什么想问的?”
  “我问的话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苏流安摇头,
  “那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她哑然,这话她还怎么接下去。
  让他知道自己是易容已经是底线了,再多问什么她也不会说。当然底线也可以被拉低,毕竟她还是很在乎这一张脸的。
  苏流安还在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回答时,商衍之已然叠好了被子进去躺着,背对着她:
  “我之前的话还作数,你回去考虑考虑,明天告诉我答案。”
  “刚刚那杯茶……”
  “不烫。”
  商衍之说完,房内忽然无端刮起旋风,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
  苏流安听说他没事儿,不好在这里逗留,只看他一眼,从自己来的地方原路返回。
  确定人走之后,商衍之才从床上坐起身来,胸前赫然是巴掌大一块烫伤,红的厉害。
  阴影处闪出来一个人,给他递上白色瓷瓶:
  “主上,您的伤药。”
  苏流安在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可见此人功夫不是一般。
  商衍之接过来,“退下吧。”
  那人重新闪回阴影,而某人则是把玩那白色瓷瓶许久,草草的给自己上药,把瓶子压在自己枕下。
  瓷瓶里面是娘子给他的,用一次就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