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终的结果,苏流安的自由彻底没有了。
风东朗和清风他们五人轮流陪着她,不分昼夜的监视,就连人的三急都快没有隐私了。
和商衍之的约定被迫搁置在一旁,叶宣也因为受到打击,很少和她说话,除非必要的时候,也是少的可怜的几个字。
无时无刻不被人监视,苏流安差点张蘑菇。
每个人都防贼一样防着她,怕她跑了。但是密不透风的防备也有疏漏的时候,比如,头领和神女婚礼的前一天。
雷城上下都在庆祝头领的回归。
胡灵族本身就强大过天语族,有头领之后,可以说是如虎添翼。统一边疆不在话下,甚至是合并了西阙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高兴,比如天赎客栈。
他们都不是土生土长的胡灵族人,而是苏流安的亲信,或者是亲信培养的西阙人,他们的心忠于苏流安,也知道这新一任头领是他们主子的原配。
所以,他们在头领大婚这几天宣布停业。
而苏流安,她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被关在第四层的某个房间里面无聊到种蘑菇,只能看客栈往年的旧账打发时间,据说,这个客栈是她的。
她查阅往年的旧账,发现掌柜居然一点油水都不拿,清廉到可怕的地步,却又十分的忠心,这说明他从前的主子十分会做人。
天色将近正午,方毅进来给她送几道菜,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出去了。
用餐后是正常的午休,不得不说这房间十分适合她,不管是隔音效果还是光线都可以打90分,睡眠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被抓到这些天,她做过最舒服的事,大概就是睡觉,可以卸下防备,不用担心在睡觉的时候毙命。
是以,商衍之悄无声息的溜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他是从窗子溜进来的。
“你倒是睡得安稳。”他无声道。
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儿,商衍之心中可以说是五味陈杂。
两个人约好的第二天晚上,他满怀着期待等她来,戊时没来就己时,己时没来就庚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等着她,一直坐到天亮。
她不会来了。
这个结果他不相信,就一晚上一晚上的等。
白天应付神女,晚上整夜整夜的处理念安的事,不眠不休的工作让一众属下担心,纷纷劝他休息,他不听,也不去打探她的事。
直到明天就该和神女大婚,他才幡然醒悟,她真的不会来。
所以,他来了。
“明明那么想要,为什么不去找我,就这么怕我吗?”
商衍之从袍袖中取出十棵千叶草,放在她的床前,“等着我。”
根上还带着些土,叶还很有生机,一看就知道是才拔的。
他俯身,一个吻很轻的印在她的额头,随后人又像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走了。
夕阳将尽,苏流安才幽幽的从周公处回来。
敏锐的嗅出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她跳下床就看到床前的千叶草,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十根。
“二哥。”她对着门口喊。
雷翼这个时候守在门外,推开门进来,“怎么了?”
“我休息的时候有谁来过?”
“没有啊,我一直守在门口。”
除了他们几个人,客栈里没有人会过来这里。
苏流安抬手一指地上的千叶草,“那这些千叶草是哪来的?”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却又让她感觉很熟悉。
雷翼神色一紧,进来在窗子前看了看,好好的,并没有被动过的迹象,他也没有听到开窗的声音。
“算了。”苏流安摇头。
大概是那个头领送来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看上她了,她还没有自恋到这个程度。
“这些千叶草怎么处理?”
“当然是拿着用,去把我原来住那间房壁柜里的药材都拿出来,终于不用再顶着这一张又老又丑的脸了。”
苏流安面色愉悦,只差没哼个小曲儿了。
雷翼一愣,“就不怕这里面有问题?”
苏流安抬手摇了摇拇指,轻浮的挑眉,“没问题,都是刚摘好的,新鲜又干净。”
干净,就是没人动过手脚的意思。
雷翼没有再纠结,下去把苏流安要的东西拿上来,又给她准备了一桶热水就被赶了出去。
药材一半用来做药水,一半放在浴桶里泡药浴,两者结合起来才能去掉上一张易容的皮,其中少一个药材少一个步骤都不行。
苏流安摆弄到了晚上,总算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雷翼把浴桶抬出去,看着里面的水差点就以为她许多年没有沐浴了。
那水里边一块一块的易容皮,有的漂浮在水面,有的沉在水底,那画面实在是……难以形容。
当苏流安再次出现在叶宣面前时,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女子面若桃花,眉如翠羽,腰盈盈不可一握,皮肤吹弹可破,三千青丝上配了一支红玉簪,更显得皮肤白皙。大红色的收腰托底罗裙,同样红艳的火狐裘,腰间是天赎客栈东家的标志,那枚华丽又大方的玉佩。
她的美,见的人都忍不住痴迷,连清风清雨等人也不例外。
他们之前虽然就见过小小姐的容貌,简单的衣衫就已经美的让人忘记凡尘,却不想这一番装饰之后,是另外一种惊艳。
风东朗是这些人中最清醒的。
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就清明了,她不是她,虽然和他母亲有近乎相同的一张脸,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那个她虽然骨子里倔强,但从来不会这样张扬,也没有苏流安这一身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质。
叶宣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真的是那个老头子?”
他有点紧张。
不对,是很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美的人,之前在那个府里见过的所有女宠,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不,拿她和女宠去比,都觉得是在侮辱她,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一个是低贱的污泥。
苏流安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愤懑道,“臭小子,还不改口叫师父。”
得了,这一张口画风就全变回来了。
这儿哪里来的仙女,是他们看花眼了吧,果然不管穿什么衣服,小小姐都是这样的性子。
不过也好,这样的性子好相与。
既然样貌变回来,就要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了,毕竟这千叶草不是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