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扬起院落里的血腥气,偌大的院落如今形同修罗的地狱,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余下的那个黑衣人不断的寻找机会自杀,展月无奈之下,只好一掌将他拍昏过去。
  
  九酒看着昏过去的人,感叹道,“真看不出来,这人还算是条汉子。”
  
  自从经营客栈,他被刺杀过不少回,也有像他这样被迫活下来的人,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执着去自杀的。
  
  “可惜呀,入错了行。”展月也附和道。
  
  若他不是做杀手的,凭借这性格,一定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
  
  忽然想到了什么,九酒提议道,“展老头,这人等流安醒了给她吧,她比较拿手。”
  
  “好。”展月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像这样的硬骨头放在他们手中,怕是审不出些什么,但若是交给苏流安,结果就可能大不相同了。
  
  他们都是见识过,她审讯的手段,别说是这种硬骨头,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她也能审出信息来。
  
  呼吸着充满血腥气的空气,九酒调侃道,“百里兄,看来你们家的护卫该换了呀。”
  
  他们在这里打斗这么久,弄出的声响自然也不小,却没见过一个护卫的影子。
  
  “傻小子,消息是被内部人泄露的,怎么可能没有提前收拾了护卫。”展月摇了摇头说道。
  
  话毕,他闪身去,将那些黑衣人的面巾一一揭开。
  
  他们中了毒,脸色乌紫,只能大致的认出几个面容,是府内的护卫和侍女。
  
  看过几个黑衣人之后,展月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这府中的奴才,是要一一筛查了。”
  
  连嬷嬷这种长久待在百里家的,说是受人诱惑尚且可信,这几个奴才不是熟人,怕是有心之人故意安插。
  
  与百里家作对的,无非就是苏家,但苏家哪里有这能耐,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来,怕是背后靠山所为。能有这等能耐的人,若是百里家真得罪了去,往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屋内传来的乐声戛然而止,三人力气顿时觉着被抽走了不少。
  
  由于伤口没有及时止血,三人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百里栎当时有些虚弱的靠在柱子上。
  
  “家父身子抱恙,这事还要交给展前辈您了。”
  
  展月前辈是父亲多年的老友,又帮百里家家渡过难关,他的能力自然是无需怀疑的。
  
  而他自己虽说在经商上有些天赋,但这种事情他并不是十分熟悉,又事关百里府,所以交给展月是最好的选择。
  
  展月倒也不推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交给我就是。”
  
  就在这时,三人身后的屋门骤然被推了开来。他们同时转过身去,又都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住。
  
  门前立着的小童四五岁模样,唇红齿白好似玉雕的娃娃,五官精致到让人觉着这不是人间凡物。
  
  他穿着雪白的袍子,手中抱着一把比他还高的琵琶,面如冰霜,一双水灵的眼中满是寒冰般的冷厉。
  
  这么一个人站在面前,莫说是女人家,就是他们三个男儿郎也被迷的忘记了呼吸。
  
  百川却被他们的眼神狠狠的恶心到了,眉头皱的波浪一样,眼中满是嫌弃。
  
  不等他们三个大男人回过神来,他就率先开了口,“今日之事,不准告诉她。”
  
  “当然。”三人对视了一眼,点头答应道。
  
  既然不是什么坏事,瞒着某位女主人也不是不可以的,他们想着。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某人在得知他们有意欺瞒自己后,下场有多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另一边,距离百里家数百里府一座院落,飞进来一只白鸽。
  
  那只鸽子拍着翅膀熟练的进了书房,被一只枯黄且满是皱纹的老手接住了。
  
  鸽子腿上的信被取下,然后昏暗的屋内传出一声冷笑,“果然没那么好对付,倒是个有趣的。”
  
  说话的人声音嘶哑,像是因什么事中伤了喉咙,声音极其难听,又阴沉的可怕。
  
  “娘娘交代过,若是他们失败了,便您亲自走一趟。”屋内另一个人说道。
  
  那人虽是男音,却声音尖锐,有些见识的人听了就会了然,这人必定是宫中的太监。
  
  许久的沉默之后,那第一个说话的人又开了口,“自然是要我来的,只不过还不到时候。”
  
  听他的话,好像并不十分着急,像是那伏在暗中中的猫,意不再追鼠,而是要戏弄一番。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般不急不燥,那公公听他这么说,顿时急了。
  
  “祸害不久留,娘娘要求你尽快办成。”
  
  这百里家和那个人是娘娘的心头大患,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处于弱势,怎么能不抓紧时机除而后快。
  
  更何况,娘娘交代给他的任务,若是他不能完成,回宫定是会被娘娘剥了皮的。
  
  “还轮不到你们来命令我,你这狗一样的奴才,给我滚。”那人平静的说道。
  
  那太监被骂后,气的喘着粗气,尖着嗓子指责道,“你,你竟敢违抗命令,我要去禀告娘娘。”
  
  他虽说不是什么地位高的,他好歹也是跟在娘娘身边的人,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这人不过是娘娘手下的一把刀,竟然敢这么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他如实禀告娘娘,定要他好看。
  
  不过,不等他走到房门口,就被一道黑影挡住了去路。
  
  下一刻,一双干枯如柴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更是用力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敢多说一个字,你就休想走出这里。”
  
  那太监瞬间体会到了窒息的感觉,两手挣扎着用力想将那只手掰开,却只是徒劳无功。
  
  “我……我不说就是了,你放开我。”他求饶道。
  
  那人像是心情不错,懒得和他多计较,随手一甩,就将他摔在了地上。
  
  “滚!”
  
  听他这么一说,那太监急忙连滚带爬的出了门,不敢在这屋子里再多呆一刻。
  
  一时间,屋内就剩下了死气沉沉的寂静,而后传来那嘶哑的声音,“商衍之,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