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在即,天赎客栈的客房住得满满当当,即便是清晨也忙得不可开交。
  第三、四层早已人满为患,如今只有一、二层还有空缺,但就是这样的情况让有的人想钻空子。
  这不,刚用过早膳的功夫,第二层就出了事。
  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模样虽说不是十分俊美,也算是文雅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竟对客栈的招待破口
  。
  招待算是比较有素质的,并没有还嘴,而是平静的同他理论。
  那男人却越骂越狠,甚至从怀中摸出一把刀,对着那招待的脖颈,“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我订?”
  那招待平静的退后了一步,礼貌的开口回答,“客官,真的不能给订了。”
  那模样同苏流安有三分的相似,处变不惊,也算是有什么样的东家,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吧。
  但他这副模样明显激怒了男人,将刀向他掷了过去。
  好在客栈的招待们都是有几分功夫的,他身手也算是敏捷,所以闪身躲开了。
  “这客栈明明还有房,为何不能给我?”那男人对着他吼。
  在如今这样的敏感时期,周围来往的客人都是不多管闲事的,所以没人停下来围观,但难免有些人路过时指指点点。
  招待心知如此下去,客栈的声誉定然会受损,便大声说道:
  “这位客官,一人最多只能订三间房,您这已经是第五次来,着实不能再给您订了。”
  这样的日子,会有人心生歹念,用正常的价格将客栈的房买下,再高价卖给他人,所以客栈规定了一人最多只能订三间房。
  而正在找事的男人,招待已经是第五次见到他了,每次都是订三间,然后倒卖给他人。
  这原本是能忍的,真正让招待不能忍受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打着客栈的旗号招摇撞骗。
  那男人也不知脸皮为何物,被人说破,脸都不曾红,反倒是理直气壮。
  只见他昂起头,用不屑的眼光看着那招待,讽刺的开口,“谁能证明,我来了五次?”
  那招待一皱眉头,倒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
  客栈里的招待自然不能来作证,这几日客栈又人来人往,人证怕是找不到了。
  “竟然找不出证据,就一边呆着去。”
  那男人冷笑一声,说道,“我明明是头一次来,你这家伙却说我来了五次,败坏我的名声,叫你们管事的来。”
  招待一听,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天底下竟然有这般无赖的人,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客官,可不能说违心花,是会天打雷劈的。”招待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招待的活计虽说在客栈,每日见着如海的人,但在口角上还比不过一些地痞流氓。
  像这男人一般脸皮厚的,更是对他的话也有恃无恐,站在厅堂里,大声的嚷嚷。
  “你这家伙找不出证据,居然赌咒与我,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天赎客栈不讲理啦。”
  他的声音着实不小,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群人围了过来。
  原本都是不想惹事生非的,但人生来就是爱看热闹,人一多,自然也就有底气来。
  “你……你这痞子,当真是不要颜面的家伙。”
  那招待被他气红了眼,张口要骂他,却蓦然发现对这样的人竟无法形容。
  一些客人也对这招待指指点点,他被围在人群之中,不论怎么辩解,就是没人听他的。
  就在他被人骂的焦头烂额之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这是在吵些什么?”
  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由客房那边缓缓走来,他腰上佩戴的和田玉蟒佩,随着他的走动,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男子一副刚毅的面孔,身材修长而不失力量,周身不同寻常的气质,更是彰显着他的家世不凡。
  一众围观的人,为了避免自找麻烦,纷纷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怎么了?”那男子又问了一遍。
  那招待起争执的男子,心里没有一丝要退让的态度,反而一脸的高傲和轻蔑。
  他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天赎客栈欺人太甚,有房间却不给我开,这伙计竟还出口辱骂我。”
  “今日这客栈如不能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说着,他更是从一旁拉来了一个椅子,坐在厅堂的正中央。
  那蓝衣公子倒也不气,对他礼貌的笑了笑,问道,“那招待说的事,你当真没做?”
  “我没做。”那男人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虽是这么说,但当他眼神与蓝衣公子对视之时,却是左右躲闪,气势也比方才弱了些许。
  “是吗?”
  那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正欲说些什么,就看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带着四个人过来了。
  那男人看清这四个人的长相后,脸色一暗,正欲起身离去,却被蓝衣公子叫住。
  “兄台,你急些什么?”
  “我……”
  那男人一时想不出什么开脱的理由,想要离开,但碍于被人围在中央,竟是连逃也逃不出去的。
  那小厮已然来到众人面前,对那蓝衣公子抱拳行礼,“主子,人找到了。”
  “嗯,退下吧。”蓝衣公子微微点头。
  只见那蓝衣公子,将那四人领到男人的身前,“这位兄台,这几位你可还认识?”
  四人都是穿着锦绣袍子,花纹也就十分精,可见都是家世非同一般的。
  这几人见到这男人,面上丝毫不掩饰惊讶,“你,你不就是当日称自己是客栈管事的人?”
  “你,你们认错人了。”男人用衣袖掩住脸,结结巴巴的回答,“我不认识他们。”
  但他说话的声音,早就没了,方才的理直气壮,心虚也写在了脸上。
  蓝衣公子也不急,摇着扇子问那几个人,“几位可认识,这人是谁?”
  其中一个男人瞥了眼那人,又看了看那蓝衣公子,回答道,“他说自己是客栈的管事,房费多收了我五十两。”
  听了这话,围观的人一阵唏嘘,这人倒真是不要脸面,明明是自己有错,却振振有词。
  那个男人见形势不对,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
  “多谢五皇子,主子在上边,您请吧。”那招待笑着和那蓝衣公子打招呼。
  “嗯。”凌风点了点头,嘱咐他,“这几日客栈的人鱼龙混杂,你们可要看仔细了,别给流安添麻烦。”
  方才,若不是他提前让人去找了被骗的房客来,这事哪里那么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