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安正欲出手,早已察觉到不对的商衍之却在第一时间闪身入了乐器行,将苏流安护在身后,大手一挥,一道雄厚内力顶了回去。
  
  “叮当”一声,那凶器应声落地,竟是一把刻木头用的刀。
  
  鹰一般锐利的眸中迸发出死神般的光芒,男人周身的气势转瞬间冷凝,乐器行的温度骤降。
  
  “你敢动她?”声音阴沉,仿佛是索命的无常。
  
  商衍之单手成爪,缓缓抬起手臂,竟隔空将少年提了起来。
  
  少年似乎出奇的冷静,还是原来的样子,懒懒散散的看着他。
  
  苏流安抬手按住男人紧绷的手臂,示意他不需要太过紧张,“放他下来,没事。”
  
  她本想出手,却不想被他抢先了一步,倒是让她明白了有内力的好处。
  
  听自家娘子这么一说,商衍之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犹豫了片刻,还是收回了内力。
  
  少年翻了个跟斗,正要落地,却见商衍之随手打出的一股内力击中,狼狈的摔倒在地。
  
  苏流安见他这有些幼稚的行为,有些忍俊不禁。
  
  少年被四起的尘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而后起身理好衣袖,低咒了句,“卑鄙。”
  
  话毕,便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桌前,懒散的坐着,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见此,候在周边的侍卫见连忙跪下,齐声说道,“属下保护不周,请家主息怒。”
  
  方才那袭击虽说突然,但以他们的实力,拦截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原本是想看看这主母的实力,是否配的上他们的家主,眼见主母已然准备出手,却不想家主竟抢先了一步。
  
  不再看他人一眼,商衍之将视线移向苏流安,确定她无碍,这才放松了些。
  
  大手揽过人儿的腰身,商衍之惜字如金的说道,“回去,八十板。”
  
  侍卫不敢多言,应了声,“是。”
  
  看着有些傲娇的小少年,苏流安不怕死的继续往上凑,“小掌柜,你家师傅呢?”
  
  方才这少年出手时用的是木刻用刀,想必这店中的乐器,是出自他师父的手。
  
  这些品相不错的乐器随意摆放,想来是有不少更好的乐器。
  
  见她又凑上来,少年连忙将身子往后移动了些,一脸警惕地护住了头,“不准动我头。”
  
  而后才回答说:“师父早就仙逝了,这些都是我自己刻着玩的,你想要拿走就是了。”
  
  他倒不是怕苏流安,而是怕站在她身后的商衍之。
  
  也曾有不少人来这里找茬,但不管是地痞无赖还是达官贵人,都被他踢出了门。
  
  然而这次的不一样,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太危险了,就连功力也比他强太多。
  
  有些不太相信的挑了挑秀眉,苏流安问道,“那你会做小一些的古筝吗?”
  
  古筝是她最擅长的乐器,若是有合适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少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当然会,不过没有上好的紫檀木,我是不会动工的。”
  
  紫檀木本就稀少,上好的更是万金难求,目前也仅有皇家和富甲天下的商家用的起。
  
  若是这女人找不来,想必就不会再来烦他了。
  
  苏流安记起自己在商家偶然见过的紫檀木龙雕顶,想来商家应有不少,便爽快的答应了,
  
  “这没问题,小掌柜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已经嫁入了商家,自然是不能放着好处不利用的。
  
  这小店家哪里知道她的来历,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嫌弃的开口,“空话谁都说的出来,找不来就别烦我。”
  
  那男人就算在厉害,也总不会是什么神佛,商家和皇家,哪一个都不是常人动得起的。
  
  被人用这种眼神看了两次,不等苏流安发飙,商衍之已然冷了脸,阴森森的看着他,“说,名字。”
  
  被他这么一盯,少年顿时觉着自己出了一层冷汗,极其不情愿的回答:“九酒。”
  
  话毕,不等苏流安开口,商衍之便吩咐道,“带回去。”
  
  “是。”从暗处闪出的侍卫,已然不是方才的那一波。
  
  被五六名侍卫围住的九酒一步步往后退,边退边叫喊着,“喂,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是不对的。”
  
  “救命啊,拐卖人口了啊。”
  
  “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不由分说的将挣扎不休的少年架起来,领头侍卫的说了句,“属下告退。”而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次日,阳光照进房间,映在了静坐的人儿脸上。
  
  美人一身暗红色的百褶裙,隐约可见的是上好织锦上的彼岸花纹路,合身的设计的勾勒出她的身形。
  
  如同天女的轮廓,眉间是朱砂色的梅花,流云鬓上装饰的雕工精致的和田玉雕饰平添了几分画意。
  
  愣愣的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苏流安竟没有一丝食欲,百无聊赖的勾起一缕发丝把玩。
  
  方才仆人来报,各方的总掌柜前来,商衍之去例行开会,倒是让她落了单。
  
  忽然,面戴黑狐面具的侍女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她行了个礼。
  
  “主母,昨夜领回来的那个小公子说要见您。”
  
  听到有事可做,苏流安眸中瞬间有了生气,起身吩咐道:“嗯,你带路,顺带去库房提一些上好的紫檀木。”
  
  那侍女一愣,有些犹豫的开口:“紫檀木?可……”
  
  苏流安听她声音甚熟,仔细想来,竟是迎亲那日她惩处的侍女,似乎是叫春然。
  
  果然,有些人若是一次教训,便不会有什么记性,那么,她也就不做什么良善之人了。
  
  忽然提高了声线,苏流安冷着脸说道:“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春然见此,心下有些不服,但也不愿挨板子,开口便要解释,“不是,只是……”
  
  上等的紫檀木,没有家主的命令不可擅自调动,即便是主母也不可以。
  
  这主母刚到一天,她便养了半日伤,不知道如今眼前的主母是个什么地位,消息不通,自然是不服。
  
  不由他多说,苏流安率先开了口:“既然不是,便去领罚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出了房,余下的侍女忙不迭的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