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冰山融化是何其的壮观,那么听到繆王爷温柔的说话就有多壮观。
  
  在皇宫内外,从未有人敢想,繆王爷会有对一个人体贴温柔,甚至放下身份的一天。
  
  但这奇观,如今就出现在皇宫,一众侍卫在错愕之余,更好奇这女子的长相。能让繆王爷如此的女子,想必是惊为天人。
  
  人未下来,便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穿了出来,“再胡说,小心你的嘴。”
  
  声音灵动,但又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除去王爷带来的人,但凡听了的人,都为这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便是当今的皇上,也不敢这样对繆王爷说话。
  
  但众人想象中,大发雷霆和血溅皇宫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只有凌霖温柔的话。
  
  “娘子说的是。”
  
  他嘴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绅士的将手抬在小门前,那双深邃的眼中满是溺宠。
  
  在众人的注目下,一双仿佛是由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手,搭上了那双大手。
  
  下来的是一个肤若凝脂,样貌精致的女子。她仿佛有什么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些守卫,今日已经见过太多大家闺秀,算是难得的眼福了,但同这女子一比,此前见过的大家闺秀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了。
  
  守卫们看着她一步步走来,木雕般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妖媚吸去了灵魂。
  
  苏流安抬手微掩朱唇,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调笑道:
  
  “回神,不然就没命了。”
  
  她今日并未戴那血色的曼珠沙华面具,也没有挑一些平凡的人皮面具,而是选择以真容示人。
  
  如今的她已经足够强大,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正需要一个契机,在世人面前华丽亮相。
  
  “调皮。”
  
  话毕,凌霖大步走到她身旁,抬手轻轻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然后搂住她的腰无声的宣示主权。
  
  两人走在皇宫的道路,就如同一对璧人,让人忍不住想称赞。
  
  可即便是他们已经远去,方才那些发愣的侍卫,仍旧觉得脊背一冷,全身上下忍不住在颤抖。
  
  稍大胆些的,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却正好撞上繆王爷侧过头来,那满是杀气的的眼神,顿时又吓的低下了头。
  
  等确定人已经走远,匍匐在地的守卫,颤微微的站起来。
  
  “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得到王爷如此厚待?”
  
  那惊为天人的相貌,怕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繆王爷的宠爱吧。
  
  站在他一旁的侍卫,狠狠的敲了下他的脑袋,面露鄙视之色。
  
  “你这木头脑袋什么时候也机灵不了,那自然是天赎客栈的东家。”
  
  先前说话的人一听,十分诧异的张大嘴巴,呆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天赎客栈的东家竟是个女子,天啊,我等男儿,竟还不如一个女人。”
  
  大多人的印象之中,男子才应是操持家业的,女子应当相夫教子而已,这客栈东家的形象,已经颠覆了他的观念。
  
  但有守卫却面露不屑,冲着苏流安两人方才去的方向,吐了下口水。
  
  “据说这客栈的二把手是个男子,这东家还与咱们的五皇子交好,谁知她是不是靠裙角上位的。”
  
  说话间,余下的守卫却忽然面露惧色。等他将这一番话说完,周围的人已经齐刷刷的跪下了。
  
  那守卫只觉背后有人注视着自己,转过身去看清楚来人,顿时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属下参见五皇子殿下。”
  
  他心道,这下完了,以五皇子于那位的交情,他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
  
  果不其然,凌风一张俊脸已经黑如锅底,周身散发着贵族与生俱来的气场,连带着极大的愤怒。
  
  “宫中忌讳人传谣,绝不可从轻发落。将他拉出去,杖责八十以儆效尤。”
  
  他想必是怒到了极致,竟不顾及自己在宫中,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温文尔雅的形象。
  
  也是,苏流安是他的救命恩人,也算得上是他心尖的人,他又岂能容忍有人说她坏话。
  
  等他入了宫,跟在一旁的小侍快步上前,提醒道,“主子,您方才失了体统。”
  
  宫内规矩繁多,身为皇子,万不可失了风度,凌风方才的行为若是让有心之人传出去,难免声誉被破坏。
  
  而凌风明白自己做错了,略微点了点头,垂下眼帘,遮掩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
  
  再睁眼时,又成了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负手而立,颇有一代才子骚客的气质。
  
  “主子,您这是何苦呢?”
  
  小侍叹息一声,瞧他的眼神变了味道,更是一脸的愁容。
  
  他叹主子情路坎坷,悠主子总是带着一副君子的面具,泯灭了自己的性格。
  
  那女子分明对主子毫无感情,可主子偏要眼巴巴的贴上去,又总是在背后付出,白费了功夫还不被人说好。
  
  “不该问的,就别多问。”
  
  凌风抛下这句话,快步的向前走去,想要耳边吹过的风,带走思绪的繁乱。
  
  这份感情他定然是放不下,总是不自觉的想为她好,哪怕是得到她一丝青睐,就心满意足了。
  
  哪里敢苛求那么多,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过是众多皇子之一,皇叔和商家家主他们能给她更好的。
  
  而同样纠结的,还有躲在院子角落里的李婉儿。
  
  她从袖中拿出盒子,放在掌中把玩,却迟迟不肯打开来,让那虫子咬自己。
  
  倒不是心中害怕,而是发自内心的愧疚。
  
  自打她懂事以来,就从没为家里添过一次荣誉,只是不断的闯祸,让父亲和哥哥们操碎了心,如今更是损害了家中的名誉。
  
  “父亲,对不起。”她喃喃道,事已至此,她早就没了退路。
  
  她抬手轻轻的打开了盖子,踌躇着要不要将手凑过去,就听到有人尖声问道:
  
  “那边的那个女子,在做些什么?”
  
  她一惊,转首就看到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衫的太监,正颠颠的向这边走来。只一眼她就认出了这太监,正是皇后跟前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