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热衷于清晨,在懒洋洋的阳光之中,呼吸最新鲜的空气,做一件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苏流安却不怎么喜欢清晨的,她生性懒惰,恨不得一天都赖在床上,所以每日的早起,对她来说就像是敌人。
往日在客栈,都是由着她睡到自然醒,谁也不去喊,怕叫醒了她,把起床气撒在自己身上。
今日却是不同的,因为她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这天刚亮不久,她就感觉到了身边的床轻微的晃动了几下,紧接着那原本被黑布帘遮挡住的阳光闯进了她的房间。
刺眼的光芒让她的眼有些不舒服,熟睡中的她一皱眉头,然后转过身去睡。
人没睁开眼,周身的气势已经变得有些冷厉,明显她已经颇为不悦,然而仍旧有些人不怕死活的试图吵醒她。
身旁又是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她正要抬手去教训这个人,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苏流安身子猛的一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思维有些跑神时,一股干燥的气息逐渐接近她,而后她感觉到唇碰上了一个湿热的东西。
这种感觉顿时在她大脑中炸开了锅,让她处于混沌之中,木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那东西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反抗,便得寸进尺的撬开了她的贝齿,和那丁香小舌纠缠起来。
入侵进来的舌头温柔极了,慢条斯理地掠夺她口中津液,星星点点的吸走她为数不多的空气。
苏流安以为是自己做了春梦,竟有些不愿让自己醒来,更是情不自禁的与那舌头缠绵起来。
得到了她的回应,那舌头瞬间变得霸道极了,缠住那丁香小舌不让她离开,动作也变得有些迫不及待。
不知是过了多久,她被吸尽了口中最后一点气息,窒息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各个器官,她怔了一下,就醒来了。
苏流安突然睁开眼睛,双眼像要冒火,左右环顾着,想要找出吵醒她的元凶。
“娘子,早。”
还没等她生气的发话,一颗英俊非凡的脑袋就凑到了她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苏流安一愣神,眼中的怒气消了大半,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简单的一句话。
她以为昨晚的事,只是她荒唐的一场梦,不过是她思念着的人成疾罢了,如今某人就站在面前,她仍旧不敢相信。
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不疼。
苏流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真的是个梦,不过是如今还没醒呢。
可当她再抬起头去看时,商衍之张一脸委屈的看着她,活像个受了怨气的小媳妇。
“怎么了?”苏流安有些疑惑的问。
只见商衍之可怜兮兮的抬起自己的手臂,将手臂举在她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道,“娘子,你掐我作何?”
那白皙的手臂,强壮又不失美感,仿佛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让人见了就想摸上一摸。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道红印子,粉红的颜色,像是被人刚掐出来的。
苏流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掐的不是自己,而是商衍之的手臂,难怪不疼呢。
幡然醒悟的她急忙道歉,“额,对不起啊,对不起。”
商衍之依旧是那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微软的声音说道,“没事,娘子开心就好。”
那话说的期期艾艾,若是不清楚事情缘由的人,说不定会被认为是苏流安将他欺负了去。
看他那模样分明就是装出来的,苏流安看着却拿他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要不,我给你上些药?”苏流安试探的问道。
她刚才下手并不算重,就算是真的要上药,也不过是一些消肿的药膏罢了。
商衍之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流安,百里他们来了,你快出来吧。”
门外传来九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非要由她出面解决才是。
“马上。”苏流安反射性的回答。
随即由床上跳起身来,随意在身上套了件外袍,正要赤裸着脚跑出去,就被一双大手给拉了回来。
商衍之将她拦腰抱起重新抱回榻上,语气责备的说道,“娘子,小心着凉。”
已经是入秋的天,就那么赤裸着脚站在地上,别说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子,就算是平常人家的,也未必受得了。
苏流安不曾想,他会注意这样的细节,一心只想着快些出去办事,便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她小声的叫嚷着。
但不是她气力跟他比小太多,而是她不想制造出大声响来,怕把门外的九酒给吓得跑进来。
“娘子稍等。”商衍之薄唇微张,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
苏流安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所迷惑,仔细打量起他今日的模样,不由得看的有些痴迷。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袍袖,乌黑的发丝间插了一只普通的桃木簪子,俊俏的脸上不自觉带着几分凌厉。
眉眼间有三分的温柔,七分的溺宠,优雅的蹲下身去,大手抬起她的小巧的脚丫。
苏流安觉得有些不自在,别扭的将脸别向一旁,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别这样,我自己会穿的。”
虽说嘴上是抗议的,她肢体上却没有一点行动,只是脸颊上的红晕比胭脂更甚了几分。
那双大手碰到的地方像是触电了一般,酥酥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了,更不要提反抗。
“娘子乖,马上就穿好了。”商衍之用像是哄小孩子的口吻,柔着声音哄她。
不论时隔多久,他都不会变了心思,认定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妻子,他就会一直对她如此温柔。
等他一本正经的替她穿好了鞋,坐在床榻上的人儿,脸已经红成苹果,更是烫的可以用来煮热水了。
“以后别做这些,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苏流安别扭的抛下这么一句,飞快的从床上蹿下,逃跑似的跑出了房门。
脑中闪过他头上的木簪,那分明是当年她一时兴起所雕刻的,那时她对雕工并不熟悉,雕刻出的模样,如今实在是不敢恭维,没想到他却一直带着。
商衍之一个人在房内,看着她飞快离去的背影,口中溢出一阵低沉的笑,他的娘子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别扭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