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过的总是极快的,转眼间鼠瘟出现已经有四日,算算时间,也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苏流安一早就入了宫,要把手中早早做好的药送去,好让那一场大选能够继续正常的进行。
  
  商衍之虽说想时刻黏着自家娘子,却是不得不遵守宫中的规定,没有老皇帝的命令,他不能入宫。
  
  眼巴巴的将自家娘子送到宫门口,他调转马车就去了另一个地方,如果商家家主的身份不行,他还有其他的办法。
  
  皇后的宫中,宫人们忙碌的进进出出,每个人都神经紧绷,生怕自己做的活计出什么岔子。
  
  这些日子,每一个人脖子上的脑袋都不安稳,稍有不慎就可能入无间地狱。
  
  就在昨日,一个伺候二皇子的宫女,不小心在皇子的被褥上掉了一根头发,就被皇后娘娘送去慎刑司,整整抽了五十鞭子。
  
  苏流安刚一到皇后的宫门口,就有种见了见了皇帝的仗势。
  
  十七八名宫女太监列在门前,严肃的面容,整齐的队伍,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就像大神一样,只差没有放礼炮了。
  
  她离过门前还有三步,就听这一群人齐声的喊道,“恭迎繆王妃。”
  
  苏流安一听,面具下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什么繆王妃,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还是有丈夫的,怎么就成了那个繆王爷的王妃了?
  
  “免礼。”她学着电视剧上模样,淡淡的一挥手。
  
  那群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僵直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苏流安也有些蒙了,难不成这里的规矩不是这样的?真是杀千刀的电视剧,纯属忽悠人嘛。
  
  就在她心中低咒,将电视剧编剧咒骂千万遍的时候,一个尖锐凌厉的声音传来。
  
  “一群蠢笨的东西,王妃这是叫你们起身呢,还不快起身谢恩。”
  
  紧接着,一个身着深蓝色宫装的妇人从皇后的宫殿中走了出来。
  
  那妇人虽说四十多的年纪,确实风韵犹存,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样装饰,衣服也十分的平凡,却有一种让人忽视不掉的吸引力。
  
  “是,奴才谢过王妃。”那一众奴才慌忙谢恩,看向那妇人的眼神有些害怕。
  
  不等苏流安开口,那妇人就率先一甩衣袖,高声说道,“都退下吧。”
  
  奴才们听了,都慌忙退下,生怕哪一个晚了一些,皮就又要发烧了。
  
  苏流安微眯了眼睛,站在一旁不阻止,将那妇人左右打量了一番,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轻笑。
  
  这妇人她是见过的,应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鬟,至于叫什么却不记得。
  
  眼下她这一举动,分明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告诉她这里是谁的地盘儿,警告她不能在这里撒野。
  
  那妇人也打量着她,却只是悄悄的,用余光上下扫视了一遍,没察觉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苏姑娘吧,皇后娘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随我来吧。”她毕恭毕敬的说道。
  
  她这称呼上,倒是让她十分满意,虽说不知皇后从何得知她姓苏,但苏姑娘这个称呼比繆王妃听起来顺耳的多。
  
  “还请姑姑带路。”她淡淡的开口说道。
  
  虽说这人给她一个下马威,但表面上还是说得过去,她也就没必要和这人翻脸,平白给自己添堵。
  
  那妇人带着她到了偏殿,只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呻吟,那声音极其痛苦压抑,又是十分的虚弱。
  
  苏流安秀眉微微皱起,她原本以为,这皇后娘娘会在正殿见她,而后再移驾着偏殿。
  
  如今直接到偏殿,倒是落实了一件事,皇后对这个儿子的疼宠,已经到了可以不顾规矩的地步。
  
  她还在神游之中,那妇人在门口一顿,已经朝里面喊了一句,“娘娘,苏姑娘带到了。”
  
  偏殿内有片刻的安静,随后响起皇后娘娘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苏流安这才被带进了偏殿,给皇后娘娘行礼时,不免在内心吐槽,古代就是麻烦,规矩如此之多,实在是让她头疼。
  
  这才刚一起身,齐宁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苏姑娘,这已经是第四日了,不知姑娘可做好了解鼠瘟的药?”
  
  这四日里,她过得不可谓不煎熬,日日看着心爱的儿子受苦,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好几次还险些被儿子弄伤。
  
  凌祁疼的失去理智之时,时常会凌空的抓挠,昨日险些抓破了她的脸,幸好一旁的侍女及时出手,才让她没有破了相。
  
  苏流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祁,又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齐宁,神情莫测的开口,“自然是做好了,不过……”
  
  她故意顿了一下,将余下的话吞进了肚子,让偏殿里的一众人心痒痒,紧盯她等待答案。
  
  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像是一句话哽在喉中,要吐又不吐的。
  
  “不过什么?”齐宁等不及了,开口追问道。
  
  “不过由于材料不足,民女做的解药少了一粒,怕是这些得鼠瘟的……”苏流安又故意省去了半截话,一脸的为难。
  
  但是这一次,众人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解药做的不够数量,若是要那些女子全部活下来,二皇子必定会葬身于此病,这自然是绝不可能的事。
  
  所以,那些同样患病的女子之中,必定会有一人因为这飞来的横祸,小小的年纪就香消玉焚。
  
  不出众人所料,齐宁只是微微一皱眉,随即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儿子,便一挥衣袖。
  
  “无碍,你快些将解药呈上来。”她声音有些急迫,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苏流安在心中勾起一丝冷笑,果然是深宫内院中的人,在她们的眼中,什么也比不上她们自己的子嗣重要。
  
  她长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盒,那盒子中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好像其间藏了什么宝贝。
  
  她将那盒子举起,递给为她带路的妇人,由那妇人呈到齐宁面前。
  
  齐宁将盒子打开,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尖叫一声,反手就要盒子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