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的巧,太监这句话就好像及时雨,让苏流安心中感激万分。
  
  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办,这男人必须要将她放开,总不会现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还不快起开。”苏流安又推了一把身上的男人,催促道。
  
  她的声音算不上大,只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算是给足了凌霖的面子,不让他在一众人面前出丑。
  
  凌霖是识时务的,倒没有强求什么,乖乖的放了手,却在离去之前,有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红唇上印下一吻。
  
  “为夫等你。”
  
  他抛出这么个像是话中有话的句子,就转身去了内室的一道屏风后,以此来避嫌。
  
  苏流安为他这一句等你弄的有些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外室叫道,“带人进来。”
  
  说话间却是思绪纷乱,他所说的等她,是只有字面上的意思,等她一会儿忙,还是有更深的一层意思,等她要和他在一起。
  
  前者尚且说得过去,后者是万万不可能的,她虽说对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中却明白自己喜欢的是谁。
  
  不行,一定要尽快将这段感情断得干净,在一切还没有像不可逆转的情况发生前,将它给结束了。
  
  接下来的治疗,她一直是心神不宁的,好在治疗的手法并不复杂,又给这些个女子用了麻药,也没出什么差错。
  
  等夕阳西下之时,苏流安用尽了玉盒中最后一只蜘蛛,额角已经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在这期间,她并没有看到李婉儿的踪影,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到时按她的计划在进行。
  
  又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一双白玉般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拿着一张雪白的丝帕,细细柔柔的替她擦去额间的汗珠。
  
  “娘子,辛苦了。”
  
  凌霖的声音自她耳边传来,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心中又是一震。
  
  她别过头去,想逃避心中的感觉,特意高声向外边问道,“余下的小姐是哪家的?”
  
  这话问出口,对她来说像是废话,但戏毕竟是要做全的,以免被有些心机叵测之人抓到什么把柄。
  
  不出所料,她听到门外一阵书本翻找的声音,而后又想起太监的声音。
  
  “回禀王妃,余下的是兵部尚书之女李婉儿。”那太监声音尖又大,顿时整个庭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流安似乎是沉吟了一阵子,又对外面开口吩咐,“找两个婆子服侍李小姐洗漱,再将这消息通告给皇上和皇后娘娘。”
  
  余下的人是李婉儿,这件事情必须让这两个人知道,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才好办。
  
  “是。”
  
  外室传来恭恭敬敬的声音,而后随着一阵脚步声,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苏流安竖起耳朵听了良久,确定这房屋四周没人听墙角,就纵身一跳,到了凌霖身前三米开外。
  
  凌霖正在呆愣,就看到她在屋里一阵翻找,而后在不知哪个角落旮旯里取出了一个黑布蒙着的笼子。
  
  他好奇的看向笼子,那一双小手已经将黑布掀开,笼子里面居然关着一只信鸽。
  
  那信鸽显然是训练有素,虽说没有被绑住嘴巴,这么久了也不曾叫过一下。
  
  凌霖眼中闪着错愕,随即又转化成了然,低沉的声音问她,“娘子,你这是?”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等着看好戏吧。”苏流安故作神秘的开口。
  
  只见她从袖中摸出一张小纸条,绑在那只信鸽的腿上,转而走到窗边,把那只信鸽给放了。
  
  看着信鸽飞走的方向,凌霖目光一沉,若是没记错,那应当是兵部尚书府的方向。
  
  他好似已经猜到了她要做些什么,似沉吟般的开口,“娘子,你是想……”
  
  苏流安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轻微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接下来,就要看李大人的本事了。”
  
  在她的这出大戏中,这兵部尚书李大人也有个不可缺少的角色,是否能让自己的女儿幸福,就要看他怎么抉择了。
  
  她一向对人心掌握的很好,绝对有这个自信,自己这次也不会错。
  
  又是半炷香的功夫,门外传来太监的那娘娘腔一般的声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此时苏流安人正在内室,懒洋洋的品着茶,是那种上好的云雾。
  
  她只轻轻抿了两口,就又把茶盏放下了,茶虽是好茶,可惜这沏茶之人不懂茶道,白白将它浪费了去。
  
  等她慢条斯理的将茶盏放下,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齐宁已经带人进了外室。
  
  她看了眼内室恍恍惚惚的人影,有些不敢确定的开口,“繆王妃?”
  
  苏流安一声轻笑,有条不紊的走出内室,淡淡的开口道了一声,“皇后娘娘,咱们又见面了。”
  
  说话间,她正要低下身去行礼,腰身却忽然被一双大手扣住,不管怎样也低不下去了。
  
  她转过身去,似乎是嗔怪的看了身后人一眼,娇声说道,“你快些放开。”
  
  那身后的人似乎没听见,依旧紧紧的扣着她的小腰,铁臂却更用了几分力气,抱得更紧了些。
  
  她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眼面色有些难看的皇后齐宁,再次抬手推了推身后的凌霖。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十分为难似的开口,“他就是这副样子,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是一点也不为难,她原本就讨厌行礼什么的,方才那几下不过是客气。
  
  有繆王爷这样的挡箭牌在,齐宁自然不敢拿她怎样,只能在自己心中磨牙,将凌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无碍,繆王爷如此宠妻,倒是羡煞了旁人呢。”齐宁似笑非笑的说道。
  
  她总是觉着,苏流安话语间有着一种炫耀,一种挑衅,让她心中十分不舒服,却又不能真的将她怎么样。
  
  “谢皇后娘娘恩典。”
  
  苏流安缓缓的开口,语气淡淡的,倒是听不出一丝感谢的情绪。
  
  皇后似乎也不想扯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了,直奔主题的问道,“这李家小姐的病,苏小姐,你当真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