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秋风带着几丝寒意,吹走人眼帘上的困倦。
  
  可是,那算得上隐蔽的竹屋里,原本温馨甜蜜的气氛却变了样,就算是周围的空气,也好像冻结成了冰一般。
  
  屋内,商衍之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却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手中的茶盏险些握碎了去。
  
  他身旁放着精致的点心和饭菜,只是看着就让人饥肠辘辘,可他没有要尝一口的欲望。
  
  房内多了人,穿着一袭魅惑的红衣,就算忙碌着,举手投足间也是遮掩不住的风情。
  
  床上的闭着眼睛儿,玉体上只有一层厚厚的被子,仍旧遮掩不住颈肩处的的红印子。
  
  她似乎睡得很沉,房内大小的声音都好像听不见,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活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
  
  廉弑忙碌了好一阵子,额头上遍布汗珠,连脸色都有些苍白时,才停了手中的动作。
  
  “主上。”他低声唤道。
  
  商衍之看苏流安有些出神,越看眼神越深邃,隐约还有几分懊悔,倒是很快就回了神。
  
  “怎样了?”语气是急切又关心的。
  
  今晨他见娘子睡的沉,以为是昨夜太累,便起身做了早餐。等怎么也叫不醒她时,才发现了异样。
  
  都是他的错,一时冲动居然忘记了,那味药还没有寻到,他不能……
  
  廉弑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却硬着头皮回答,“回主上,主母暂且没有性命之忧。”
  
  他医术在江湖上算是好的,也只能勉强压制住那毒素,暂且抱住主母的性命。若是他师父展月在,想必有办法让她醒来。
  
  “日后呢?”商衍之又问。
  
  只能暂时保住,他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
  
  这可是他在手心里保护的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家娘子就这么出意外,离他而去。
  
  “属下不敢说。”
  
  廉弑却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在原地低着头,怕答案说出,自家主上难以接受。
  
  说不准,只要那结果一出口,他这条小命就没了。
  
  商衍之心沉了几分,冷声开口,“说,恕你无罪。”
  
  在发现自家娘子晕倒的时候,他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事实真的摆在面前时,他仍有些不敢接受。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会陪她去了。
  
  “是。”廉弑深吸一口气,将情况如实汇报。
  
  “主母这次的毒,需天怨莲花可以缓解,若是想彻底根治,需主上您服胡灵一族最卑鄙、狡猾之人的泪后的,一滴心头血。”
  
  说这话时,他的眉紧皱在一团,十分苦恼要如何弄到这些东西。
  
  天怨莲花是天语族独有的,可那是一个游牧民族,行踪又十分诡异,要找到他们,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
  
  这朵花算是好些的,最起码天语族几乎每家都有那么几朵,更难找的是那滴泪。
  
  胡灵族,那是在草原上,犹如幽灵一般的民族,找他们出来不止要下功夫,还需要很好的运气,更何况是要找最卑鄙、狡猾的人。
  
  商衍之思索了一会儿,面色有些阴沉的开口,“可有法子让她醒过来?”
  
  那些东西找寻起来都需要时间,可自家娘子不能一直这么昏迷,这样对身体有害无益。
  
  廉弑有些犹豫,看了眼床上的人,“有是有,但是,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在找到那些药材之前,属下会定时用汤药为主母调理身体,主母她,期间不能再……行房事。”
  
  他越说声音越小,这最后的三个字更是小得几乎听不见。
  
  可商衍之还是听清楚了,脸色十分的阴沉,房内的气息变压抑了不少。
  
  他这才刚刚开荤,这就要吃素了,若是许多年找不到这些药材,他就只能一直忍,变成忍者神龟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十分郁闷的吐出两个字,“可以。”
  
  为了自家娘子好,他也不能说不啊,更何况还是他有错在先。
  
  “还请主上在房外等候片刻。”廉弑硬着头皮开口。
  
  这次商衍之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又看了眼床上的人,就闪身出了房。
  
  被留在房的廉弑忍不住摇了摇头,为主子的这副样子叹息。
  
  主子向来以极强自制力著称,若不是遇上了主母,他们甚至都要怀疑主子的取向了。
  
  自己不是没告诉主子过不能行房,可他还是失控到不顾医嘱,被某种情愫冲昏头脑的地步,不得不说主母的魅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他一方丝帕搭在苏流安手腕上,而后将自己的手搭在上边,让内力随着手指流入她的体内。
  
  这方法他已经掌握得比较熟练了,是万无一失的法子,可内力刚游走到手臂根部,就受到了阻碍。
  
  他用内力反复试探了几次,都没能冲破那层阻碍,倒是床上人儿的眉头皱的很紧,很是痛苦的样子。
  
  难不成,这主母昏迷时也还有防备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心惊,这是要多么没有安全感,才会防备到这个地步?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苏流安体内那股阻碍突然发动攻击,将他的内力打出体外。
  
  内力有些失控,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手指一疼,喉间多出了几分血腥气。
  
  身子有些倾斜,他险些倒下,被一只有力的手扶着肩膀,“有事没?”
  
  声音有些冷情,即便是不回头,他也知道来人是佘离,心头没由来的一暖。
  
  廉弑脸上扯出一丝笑,轻微的摇摇头,“不妨事。”
  
  可哪有他说的这么轻松,他体内的内力已经失调,在他身躯里横冲直撞,即便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会疼得龇牙咧嘴。
  
  “不想笑就别笑,难看。”佘离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看廉弑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掺杂了不明的情绪。
  
  廉弑给他回了安心的微笑,强行将内力调整好,廉弑声音不大不小的叮嘱:
  
  “主母,如果你能听到属下说话,还请配合属下。”
  
  不管苏流安听到与否,他将手再次搭了上去。
  
  好在这次没有遇到阻碍,他很顺利的将内力在她体内游走了数个回合,在关键的穴位处治疗。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三炷香之后,廉弑终究是内力消耗过度,刚抽出了内力,就昏死在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