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要好好想想,自己错哪里了。”
  苏流安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脚步轻盈的出了门,把人晾在了屋子里。
  找茬的人已经吓的像软面条,她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了去。
  这王府中想找她茬的可不在少数,这个流云夫人不过是开始,她要做的,是杀鸡儆猴。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流云夫人已经在地毯上跪坐的腿麻木了,小脸惨白的渗人,却是不敢起身的。她纵然是横行霸道,也知道什么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娇贵的她已然有些晕眩,等看到熟悉的裙摆入眼帘,仿佛是见了救星一般。
  “夫人可想好了?”优雅的靠上贵妃榻,苏流安问的轻描淡写。
  “我不应该打扰了您清静。”
  流云夫人勉强撑起身子,回答的有些艰难。
  她不敢再自称本夫人,甚至对苏流安用上了敬称。
  “还有吗?”
  “我不该让丫鬟胡作非为。”
  “没了?”苏流安并不着急,十分随意的把玩着青丝。
  流云夫人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抬头看她,再想不出自己还有哪里做的不对。
  “不要把每个人都看作是情敌,不难受吗?”
  她似乎是无意的问了一句,“不过是个男人,离了他你就活不成了?”
  把男人看做是自己的天地,这是她前一世的姿态,也是如今最厌恶,最看不惯的。
  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流云夫人缓缓低下了头。
  以夫为天,这是女子生来就被教育的,她不懂眼前的女子怎么会问出这么离经叛道的话。
  “朽木。”看她没有一点领悟,苏流安淡淡的讽刺了句。
  “你拼命想要的,我可是看都看不上,这小小的宅院,留不住我。”
  她像是对流云夫人说,也想是说给自己。
  不管是过去的商家,还是如今的繆王府、念王府,她都从未想过一生囚于一处。
  她要的是海阔天空的闯荡,浪迹天涯的自由,她虽然是女子,也能过的比男子更洒脱。
  门外微不可闻的响了一声,随即沉默在寂静中,苏流安却听清了,勾起一抹笑。
  窗下,听下人说流云夫人来此,匆匆赶来的凌祁靠在墙上,身子有些无力。
  方才人儿的一席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失落和屈辱交杂着,是一种说不出口的苦涩。
  流云一直脑梗狠毒,他担心她才赶来,却听了一席她对他的羞辱,不屑的语气让他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可是又舍不得下手。
  百花丛中过的他,偏偏载在了这么一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身上,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一颗心贴上去,把王府里最好的茶盏送来给她砸,任由她处置王府的妾室,这莫大的恩宠,却换来她一句“看不上”。
  大手逐渐握成拳,他额头青筋突起,一跳一跳的表达主人的愤怒,怒意无声的蔓延。
  她越是这般,他就越想要得到她,想的几乎发了疯。
  凌祁全然不顾王爷的形象,听了许久的墙角,才黑着一张脸,悄无声息的走了。
  与此同时,竹苑的小侧门被一个瘦弱的身影悄悄的开了一条小缝,钻了出去。
  一路跟踪,就看她进了叶侧妃的园子,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是说,那流云不但没给她点教训,反而被她给收拾了?”
  百草早早的等着,听了她带来的消息,不由得惊呼。
  那流云夫人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是叶侧妃当初进府时,得了王爷的盛宠,为她一次次的破例,却也是受过她的气的。
  “是,流云夫人出竹苑时,狼狈的很。”
  那丫头点头,把流云夫人当时的模样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生怕百草不信。
  百草身旁的屏风后,轻轻的陶瓷碰撞声响了一下。
  “行了,你退下吧。”
  由荷包里取出一两银子递给那个丫头,那丫头宝贝的揣在怀里,美滋滋的退下了。
  “主子,您都听到了,那位确实有几分本事。”百草走去屏风后,恭敬的行礼。
  “嗯。”
  叶侧妃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把玩这几个小巧的玉珠子,时不时向不远处的小瓷碗中投。
  再没有下文,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珠子碰撞的声音,静的有些吓人。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百草揣摩不出主子的脾气,问话问的小心翼翼。
  “你觉得呢?”
  “奴婢愚钝,还请主子指点。”
  决策向来是主子做的,她没主子的头脑,更没有买个胆子擅自决定。
  “说。”叶侧妃声音骤然拔高几分,带着不送拒绝的冷然。
  百草打了个冷战,跌跪在地上,“主子息怒。”
  地上虽然是铺了羊毛毯的,但这么猛地一跪,也是震得疼,脸色白白的,不只是被吓得,还是疼的。
  她侍奉主子有些日子了,但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她依旧怕的很。
  她曾是头牌的姑娘,侍奉她的丫鬟死了四五个,老鸨也没多说过什么,毕竟侍奉的丫鬟都是贱命,不值钱,长久以来让她的性子越发的不收敛。
  “我有什么可怒的?”叶侧妃轻声问她。
  百草不敢回答,在地上努力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嗯?”
  一只精致的绣花鞋出现在她面前,突然踩上了她按在地上的手,用力的碾压,“说。”
  “是奴婢,奴婢不知好歹,请主子息怒,不值得。”手指传来钻心的痛,她却是一句疼也不敢说。
  叶侧妃又踩了一会儿,大发慈悲的抬脚,轻哼了一声。
  “哼,你的贱命,不值得。”
  房内又是一阵沉静,百草规规矩矩的跪着,许久才听她说一句:
  “王爷不是想要那女人嘛,我们帮他一把就是了。”
  比起流云夫人的愚钝,她对于苏流安的身份倒是略有耳闻,不过,她并不怕她。
  那女人身份高贵又如何,失了贞洁她不信那商家家主会坐视不理,到时候迁怒天赎客栈,她的两个靠山不是就都没了。
  王爷就算宠她,也不会为了女人得罪商家,到时候,她的下场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