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安在念王府清静了几日,过的倒是舒坦,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按男人的性子,哪里会放任她在别的男人府里住这么些时间,换做是以往,怕是早就来把这念王府给拆了,怎么可能留她在这里逍遥自在。
  出轨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但是想到男人的体质,也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那么,他没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出事了。
  眸色骤然一暗,苏流安从摇椅上直起身,动作大的惊走了树上栖息的鸟儿。
  “玉简。”
  “主子,有什么吩咐?”
  玉简从厨房闪身出来,手中正端着一盘子杏仁薏米糕。
  他在客栈学了些手艺,这些日子做出来的东西都和苏流安胃口,如今闻了香气,却是没了一点胃口。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锐利的眼光看过来,玉简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一僵,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主子您多虑了。”
  “是吗?”
  苏流安拖了个长音,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的性子,不应当憋得住这么久才是。”
  他自然是指的商衍之,玉简听了却是松了一口气,安慰她道,“兴许,王爷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偷听那主仆二人的对话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念王府,对商衍之后来的事一无所知。
  此时,他心中十分不满,那男人连主子住了别的男人家都不管,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但他不知道的角落,有嫉妒和不甘在蔓延。
  “哦。”苏流安淡淡的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
  突然,玉简面色一变,腰间长剑挥出,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让开。”佘离依旧是万年不化的冰脸,被人挡着,面上闪过一丝杀意。
  主上的身子已经刻不容缓,由不得他在这里多耗什么时间,眼前这人如此挡着,便只能杀了。
  即便他是主母身边的,也不能破例。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玉简如同一尊石像守在那里,丝毫不让。
  那男人让主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眼下就让一个侍卫来,就想把主子迎回去,毕竟是痴心妄想的。
  “你找死。”
  两个护主的人互不相让。
  杀气在竹苑中迅速扩散,不过片刻工夫刀光剑,冷兵器敲击的声音,苏流安注意到这里,不由得扶额。
  “你们两个,住手。”
  只不过愣神的功夫,怎么就打起来了。
  玉简听她说话,动作微微一顿,被佘离在手臂上狠狠的划了一剑,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
  苏流安神色一暗,玉手一抬把手中的茶盏挥出,击中了佘离拿剑的那只手。
  “主母。”
  “主子。”
  两人都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相互看了一眼,厌恶的把脸别开。
  “玉简,你过来。”
  玉简纠结了一下,快步去了她身边,刚刚站住就被一只玉手掐住了伤口。
  “嘶~”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没有挣脱。
  见他脸色煞白,苏流安才没好气的松了手,似笑非笑的开口,“旧伤没好就和人打,嗯?”
  那次伤的实在太过严重,以至于玉简至今武功不过恢复了六七成,和佘离对上,完全是找死的。
  佘离身为商衍之身边的侍卫,武功原本就比他高上几成,他又怎么可能会是敌手。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玉简心头一暖,低头认错。
  指尖的血还有些温热,苏流安不满的冷哼一声,把手抽了回来,“还不去处理妥当了。”
  “属下告退。”
  心细的递过一方帕子,他匆匆的转身去了房内,潦草的将伤口处理妥帖。
  白色的帕子染上血迹,手指逐渐干净了,苏流安随意丢到一旁去,怒极反笑。
  “这一来就伤了我的人,佘离你脾气见长啊。”
  虽说生气玉简与他对上,她到底还是护短的,当着她的面伤了她的人,说什么也不能算了。
  “请主母责罚。”佘离刚才也是失神才出手不利,眼下也只能认罚了。
  “哼,自己动手吧。”
  苏流安淡淡的开口,指了指他已经会插回腰间的佩剑。
  没有片刻犹豫,手起刀落,同样的位置血色飞溅,是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分毫不差。
  “你可以走了。”
  “主母,属下是来请您回去的。”他站在在原地,神色有些不自然。
  “让你们主子自己来,怎么,在温柔乡出不来了吗?”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苏流安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醋意。
  男人这些日子没来找她,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
  “主上他,不方便。”
  佘离神色有些怪异,一改方才的冷漠,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怎么了?”苏流安看出了几分问题,一皱眉,淡淡开口。
  “您跟属下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他有些防备,不想在这里说原因。
  想要谋害主上的人太多了,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王公贵族,明里暗里打探王府的情况。
  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主上在那日皇宫的宴会上被下了蛊,只怕会趁机下手,他们四人虽说武功都是上上乘,但双拳难敌四手,终究不如少一个人知道。
  “你回吧。”苏流安冷漠的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
  佘离脸色一变,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主母,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
  恰巧玉简将伤口处理妥当,便吩咐,“玉简,去守着房门,谁也别让进来。”
  带着人进了竹苑偏僻些的房间,少有人经过的地方,佘离简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苏流安脸色越听越凝重,手不自觉握成拳,停顿一下又松开。
  “你回吧。”
  “可是,主母。”
  对上她阴晴不定的眸,佘离把余下的话咽在了肚子里,主母不回去,怕是有她的计划。
  “把这个给你家主子。”
  苏流安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小小的不怎么精致。
  “是,属下告退。”
  把香囊仔细的揣在怀里,佘离轻易的躲过王府的侍卫,飞速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