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如此,想来是没什么事,那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苏流安冷着一张脸起身,倒像是真的要走的样子,齐宁顿时不淡定了,急忙起身拦住,“苏小姐,本宫确实有事需要你相助,请你移步到内间才好。”
  眼下这是她唯一的救星了,如果不能留,那她想隐瞒的事情便早晚会暴露出来。
  在无人之处,苏流安眼中闪过一丝皎洁,随即又变成了平静如水的样子。
  “如此,娘娘便带路吧。”
  内间并没有太多人,只一个丫头伺候着,凌祁正坐在榻上喝茶,见人进来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
  可看到她身后带着的人,眼中的光亮转为阴沉,特别是两人脸上还戴着相同样式的面具。
  “参见母后,皇叔。”他微微一顿,转身到苏流安的方向,“见过苏小姐。”
  “免礼。”齐宁摆手,示意他不用做这些虚的。
  “皇后娘娘,您是要让我为念王诊治?”
  “正是。”
  苏流安点头,有模有样的把人打量一番,轻笑出了声:
  “可民女看念王气色尚好,可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这个前几日还把我强抢回了府不是?”
  她像是无意间提起了前几天的,却成功的把房内的气温降了一个度,齐宁气的脸色有些青。
  当真是个孽子,居然一声不响的叫人家姑娘强带回了府,亏她还把人家请来给他看病,苏流安此时将事情说出来,倒像是凌祁原本没病,故意装出有病的样子,引人家姑娘进宫。
  可是,她亲眼瞧过了,自家儿子是真的病了,可得罪了人,哪里那么容易消气?
  “孽子,还不快去给人家苏姑娘道歉。”
  皇后娘娘三步并两步来人身边,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听声音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
  这一巴掌下去,凌祁也有些懵了,齐宁倒是心疼的很,但这种情况下,她是断然不能上去哄的。
  他是齐宁登上后位之后有的,从小受母妃的庇护,被人宠在手心里,要什么有什么,何时被人这么打过。
  他一时没有什么动作,齐宁觉着繆王爷眼神有些冷然,当下心里一惊,又拍了他一下: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眼下,苏流安若是得罪了,他的病也就没着落了,若是得罪了繆王爷,他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被自家母后这么催着,凌祁才一脸郁猝的上前,“本王前几日唐突了,还请苏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才是。”
  他堂堂王爷,居然给一个女人道歉,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他心底也十分不服气。
  “怎么,皇侄这是有什么不满吗?”商衍之冷漠的开口。
  他当然没把他在府中击杀,就已经是十分仁慈,如今让他给自家娘子道歉,他还吃苍蝇一样的表情,这是找削的吗?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他是刻意针对他的。
  “没有,本王是真心给苏小姐道歉,还请苏小姐原谅本王那一次才好。”
  苏流安淡漠的看了一眼,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不敢当,不知王爷有何病症?”
  她知道这人不能逼的太紧,不然狗急跳墙,也就没得玩了。
  况且,让他道歉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一出大戏。
  当苏流安问时,凌祁一张脸就好比调色盘儿,各种颜色交替着十分绚烂,他的病说来十分难以启齿。
  “本王这几日,夜里在流云夫人那里宿下,却……却难行其中之事。”
  把这一整句话说完,他恨不能找个地方钻下,这对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是耻辱。
  虽然他说的有些含糊其辞,但苏流安还是在心下笑成一团,他这意思分明是在说,他不行了。
  京城里花名在外的念王,可是相传也御数女的主,如今居然不行了,这消息若是放出去,怕是会成为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苏流安强忍着笑意,故作天真的问他,“王爷可曾去其他夫人处试过?”
  “去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都已经说破了,凌祁索性豁出去,把他的情况给苏流安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他起初也以为问题出在流云身上,特地找了几个小妾来试,可是事实上,不管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是没有半点作用的。
  无奈之下,他便偷偷的找来名医诊治,想着私下来解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可结果不尽如人意,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是束手无策。
  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来了曾治好绝症鼠瘟的苏流安,想着自己把人得罪过一次了,索性让母后来请,却没说自己怎么得罪了人的一茬。
  苏流安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商衍之也难得的心情愉悦了不少,毕竟自己情敌不行了,是个很值得开心的事。
  “苏小姐,本王这情况,可还有的治?”
  凌祁见她听了一句话不说,一时有些心急,当下捉住了人儿的手腕,把她当做是救命稻草。
  由于情绪有些激动,他手下的力气打了一些,直接把她白皙的手腕捏成了赤色。
  “给本王放开。”
  商衍之看这出其不意的一幕,只觉得十分扎眼,恨不能把凌祁的手给剁了才好。
  事实上,他也确实一个手刀劈了过去,好在凌祁还有些理智,急忙送开了手,才免去了手骨尽碎的风险。
  他家皇叔一个眼神过来,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进去了冰窖,冷颤一个接着一个的,而害他如此的人,正心疼的执起苏流安的手,心疼的抚摸。
  “疼吗?”商衍之低声问,听不出他的喜怒。
  白皙的皮肤上红色的手印子十分的醒目,他就算是想要忽视也忽视不来,恨不能替她受了去。
  “没事。”
  苏流安倒是没他那么大惊小怪,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在手腕处狠狠的擦拭。
  不一会儿,拿处比方才更红,她却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商衍之看她无事,转身就冷了脸,沉声质问:
  “皇后娘娘,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他的人,他自己都不舍得动一分一毫,就这么被别人欺负了,还当着他的面,她皇后当真是有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