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莫娘一声惊呼,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她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不代表可以任由她们欺负少主,何况是当她的面儿。
  苏流安只是淡淡的笑,手指轻轻点了点桌案,“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我家少主从未得罪过你,王妃又何苦为难于她?”
  她越是义愤填膺,苏流安眼神中的玩味就越深,“你倒是忠心,一心想着护主,你家主子可是随口就将你赐给我了,真不知道你的忠心究竟换来了什么。”
  这莫娘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明明不把她当回事,她这还一颗心将人捧成珠宝。
  “这不劳烦王妃操心。”莫娘给了上位者一个冷眼,起身想去看叶子安的情况。
  “站住。”
  苏流安从座位上站起来,“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哪家的奴才。”
  原本她不想提奴才两个字,想着给她留最起码的尊重,谁承想这是个死心眼儿的。
  莫娘定住了脚步,一双手握成拳,“王妃究竟想做什么?”
  “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没想过,自己认错了主子?”
  “不可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直接抛出这三个字。
  天语族的胎记而是世代相传的秘密,就是在族内也很少有人知道,怎么可能被人拿来作假。
  苏流安看向她,眼中是说不出的犀利,“有什么不可能的,只不过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
  “你跟我来,给你看个东西。”
  把百川交给管家,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莫娘,转身向王府的西厢房走去。
  西厢房是离这里最近的房,平时是下人居住,她也是有些急,才选了那里。
  莫娘看了眼趴在桌案上的叶子安,并不太愿意去。
  管家看出了她的顾及,上前一步保证,“您放心,奴才们都在这儿看着,繆王府里她不会出任何问题。”
  繆王府的安全程度称第二,是谁也不敢称第一的,叶子安在这里,自然不会有歹人。
  至于繆王府的下人,他们都是听苏流安差遣的,也不屑于私下对她动手。
  莫娘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跟上了苏流安,她没有了武功,走的并不算快。
  这刚一进门,苏流安就把门给反锁了,“明人不说暗话,我问你,你们族可出现过两个圣女?”
  圣女,提到这两个字,莫娘整个人都处在戒备之中。
  充斥杀气的眼神扫过少女,她并没有和她提过族人和圣女的事情。
  “别紧张,九酒告诉我的。”
  苏流安不以为然的耸肩,“而这件事对你有不小的影响,对我来说不过是多一份情报,但你要是如实回答我,就不一定了。”
  如果不是和她有关,这件事对她就真的只是一份情报,而她天赎客栈最不缺的就是情报。
  莫娘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我族从来都只有一名圣女。”
  “为什么?”
  “圣女一生只能够生下一名带胎记的女婴,除此之外的女婴,在及笄前就会因各种怪病相继去世。”
  “那男婴呢?”苏流安眉头皱的很紧。
  “按族书记载,圣女所生下的男婴,与常人是相同的。”
  对,与常人相同,既没有那标志性的胎记,也没有血液救人的本领,只是比寻常人聪明些。
  而苏流安听她这话,却是觉着这像是基因突变,传男不传女的那种,具体的她倒是解释不清。
  “这世间大抵不会有人有两块相似的胎记了,你看我的像吗?”
  她抬手把胸前的衣服慢条斯理的拉开,栩栩如生的燕子胎记便暴露在空气中。
  艳红的胎记在瓷白的皮肤上,仿佛是踏雪的血燕,灵动优雅,却是致命的。
  莫娘一双眼定在那胎记上,“这,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胎记,她分明已经找到了圣女,为何这繆王妃也会有胎记?
  但仔细看来,两个胎记并不一样,苏流安的更清晰灵动,而叶子安的颇为模糊阴沉。
  “有什么不可能,莫娘,你认错了主子,还想继续错下去不成。”她刻意提高了声音。
  优雅的拉好衣服,她看着呆愣的莫娘,在等一个答案。
  莫娘面露土色,跪了下来,“莫娘参见少主。”
  她可以说是羞愧难当,若不是遇上了苏流安,她怕是要带着全族的人,去效忠一个假主子。
  “认不清主子的人,我不会要你。”苏流安有些心不在焉。
  若她娘是天语族的圣女,那她的爹又是谁?
  断然不会是苏涉那个草包,也不应该是让她便宜娘判族的渣男,毕竟女人再怎么痴情,也不会愿意给自己的灭族仇人生孩子。
  莫娘更是惭愧,把头埋在地上,“莫娘先前是有眼无珠,还请少主处罚。”
  苏流安不出声,让她跪了半个时辰,才从美人榻上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行了,你起来吧,让管家带去刑堂醒醒脑子。”
  就算是她的族人,她也不会轻易去用,最少也是要训练的,不管是武功还是忠心,都要超出常人。
  莫娘不知道刑堂是什么,但也有猜测,当是对自己做错事的惩罚,也就没拒绝或者是讨价还价。
  她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宴席上还有一个人,“少主……不,叶子安该怎么处理?”
  相处大半个月,她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对叶子安的称呼。
  苏流安也是注意到了,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她退下。
  她可是给叶子安准备好了,作为今晚这鸿门宴的压轴,人她自然不会让好过了。
  似乎是无意的开了腰带,她轻叹了一口气,要去拉好它,却是抬手一扬,碰到了半空中。
  房外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有人重心不稳,从房顶上给摔了下来。
  看一眼窗纸,外边闪过天蓝色,“季生,你说我告诉商衍之,你偷看我宽衣,结果会如何?”
  苏流安把衣衫给拉整齐,推开门,恰好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季生。
  他衣衫和发型都不是很乱,偏生周围都是碎了的房瓦,把他衬的落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