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蓝衣捕快骑着骏马,带着富丽堂皇的马车到了衙门。
  正巧是早膳过后,百姓们闲来无事在外逛,瞧见这富丽的马车,一个两个就过来凑热闹,把衙门的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人很快到了衙门的门口,张水为了能在美人面前出风头,便扯着嗓门对着人群叫嚷:
  “让让,都让开,别一个两个站在这里挡路。”
  百姓们听到他的声音,纷纷退开,不一会儿就让出了一条路。
  这帮流氓痞子,他们可不敢招惹,指不定会挨一顿毒打。
  “到了?”苏流安悠悠开口,声音温润如上好的羊脂玉。
  张水一听,想要上前去掀车帘子,就却被人给挡住了路,正是作为车夫的玉简。他把路挡的死死的,张水如果想动车帘子,就一定会和他来一个亲密接触。
  无奈张水只能退到一边,暗暗啐了他一口。
  玉简抬手把帘子掀开一小半,只够一人出入,温声开口:
  “主子,请。”
  苏流安点头,带着百川下了车,又示意莫娘先呆在车上。
  她穿了一身白衣裙,与她的肌肤十分相称。裙摆上隐约可见曼珠沙华,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
  绕是昨日看过她的人,再见一遍也是痴了。
  汉子们看直了眼,婆娘们瞧瞧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再看看自己手臂上的蜡黄色,一口牙都差点给咬碎了吞肚子里。
  为什么人家生下来就是金贵的小姐,她们就是一辈子的劳碌命。
  看一眼屏住呼吸的众人,苏流安面具外的唇微微一勾,看向立在马车一旁的张水。
  “有劳官爷,带我们走一趟。”
  张水第一次见这么美的人,听她叫自己,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倒是鼻头一热,流出来温热的液体。
  看到那从他鼻头流出来的液体,苏流安厌恶的轻轻一皱眉,又唤了一声:
  “官爷?”
  “啊,美人儿这边请。”
  殷切得向前上两步,张水推开有些破的朱砂色的衙门大门,规规矩矩的将一群人请了进去。
  也许是错觉,他感觉这美人抱着的孩子好像对他敌意,那双眼睛中泛着冷光,让他有些脊背发凉。
  不可相信的眨眼,再去看时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无奈的摇头,他转身去赶门口的百姓,“都别看热闹了,这案子不公审,你们哪里远滚哪里去。”
  “又不公审,这贪官又搞什么?”
  一个男子愤愤不平的开口,想上前去理论两句,跟着他的年迈妇人急忙拉住,劝一句:
  “算了,别管了,这又不是第一次。”
  没有再上前,他不满的赌咒,“这贪官如此,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张水听见他嚷嚷,将腰中的佩刀抽出来,“狗东西,你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的腿给打折了。”
  男子也不怕,扬起头回怼了一句,“你们这般任意妄为,早晚是要遭报应的,整日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关上门就以为没人知道了吗?”
  他们被这群人欺压数年,心中的怨早就成了阴霾,今日见他们连这群仙人一般的人都不肯放过,他才站出来,把心里话给说了。
  他直觉这群人不是平凡之辈。
  张水被顶撞的恼怒,转身看到美人正在看他,觉得更加没面子,抡着刀就朝那个男子去了。
  “你再多说一句,老子这就打死你。”
  “我要是怕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这句话,有种你就冲着我来,我顶天立地的男儿,还怕你不成?”
  男子没有丝毫退缩,直接迎上了那一把刀,只有三指的距离,刀就可以穿透他的胸膛,他神色没有变化,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可他不在乎,一旁的老母亲却已经绷不住,颤巍巍的手抓住张水拿刀的手,老泪纵横。
  “大人,良儿不是有心的,还请您饶他一条命。”
  “滚开,老东西。”张水踹一脚,老妇人摔在了地上。
  被叫良儿的男人面色一变,急忙跑过去,将人搀扶起来,“娘,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滚蛋,你有本事冲我来,打我娘算什么本事。”
  他对着张水叫嚷,眼神掠过站在衙门之内看戏的苏流安,眸中的情绪是失落。
  原来这群人也不过是见死不救,道貌岸然的畜生。
  “好,你想让爷冲你来,那爷就成全你。”
  张水被他激的两眼赤红,拿着刀就要冲他砍过去,却在半空中,都被人断成了两半。
  他震惊的转身,看到先前那个驾车的马夫,正一手拿着长剑,仔仔细细的擦拭。
  “你,你……”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虽然没有看到这人的动作,也能猜到,他的刀是被这人的剑弄断的。
  苏流安适时开口,对他绽放出一抹笑,“官爷,知县大人算是一方父母官,切勿在衙门口杀人,会玷污了知县大人的声誉。”
  张水找到一个台阶,急忙迎合道,“是,美人说的是,今天老子就不跟你们计较,再有下一次,老子就把你剁成肉泥做包子。”
  恶狠狠的瞪一眼还在地上的母子,他擦擦额头上的汗,领着一众捕快将门关好。
  苏流安翩翩转身,透着门缝看一眼那个男人,似乎是在打量,也不过几息时间就又转过去。
  张水还没从,方才那还没回过神,也就没有在意她的动作。
  路过玉简身边时,他忍不住心肝一颤,不敢停留,快步离去了。
  而那个闹事的男人,将老母亲扶起来后,盯着朱红色的大门上,那块清正廉洁的牌匾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