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脸上闪过尴尬,随即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是麻烦,你自己弄就是了。”
那口气就像是苏流安理所应当这么做,可把人给气傻了,索性在厨房门口一靠,开口就是威胁,“你家大师别吃饭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她去送饭,但看到清雨忠心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有威胁他的这个资本。
既然是有求于她,那条件什么的都好办。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敢威胁我。”
清雨恶狠狠的瞪着她,嘴里一口牙都险些咬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信。”苏流安回答的直接干脆,却没有一点怕的意思。
相较于方才那个男人,清雨并不是个有心思的,也不会真的害她,毕竟还需要她去送饭不是。
“你……”清雨被她气得有些说不出话,僵持了一会儿泄气道,“我去找人给你弄好,这总行了吧?”
这已经是他妥协了,总是不能让他一个公子的贴身护卫,去做那些砍柴挑水的杂活吧。
可是,苏流安就是这么想的。
“等等。”在他出门的前一刻拦住,她笑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叫人终究是浪费时间,不如你来,这样会快一点。”
清雨最在意的就是风东朗,人如今这么久没吃饭,时间自然宝贵,他也就会被她拿捏在手里。
“你休想。”清雨涨红了脸,又羞又恼的。
“怎么,不愿意?”
苏流安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骤然惊讶的开口,“还是说,你并不想让你家大师快点吃上口热饭。”
“你休要胡说,分明是你在这里故意刁难,我……我才没有那样的想法。”
见过颠倒是非黑白的,却没见过这么伶牙俐齿,清雨急得直磨牙,可他刚一说出心里话,就看人摆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期期艾艾的开口:
“既然你是这样想我的,那我还是离开吧。”
眼前这模样,清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外焦里嫩的说不出话。
这说是个七尺高的汉子,人居然比他低了大半个头,说哭就哭,简直比那些个水做的女人还可怕。
“祖宗,我叫你祖宗还不成。”看着人要往外走,他急忙追过去拦住,连声求饶,“我做,你说什么我都照做行不行,求你别闹啊。”
他这不仅是请来一个救星,而且还请来了一尊大佛,他真的也快要哭了好吗?
苏流安即刻停了哭,脸上写满了阴谋得逞,快速的说道,“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一瞬间都变脸,清雨有些发懵,他好像是被骗了。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走,毕竟她是一个阵法渣,不知道生门在哪里,根本走不出去。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提水劈柴去。”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清雨只好垂头丧气,一副泄了气的皮球模样。
在厨房翻腾半天,找到了水桶,清雨提着出了院子。
外边路过的侍卫,看到他提着水桶,眼珠子都快脱框了。
“雨大爷,您,您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提水,你眼瞎了是吗?”
清雨没好气的开口,“让开,你们挡路了。”
“是,是,您先走。”侍卫们低眉顺眼的,让开了一条路。
清雨傲娇的哼一声,穿了过去。在苏流安那边受的气,他要在这群侍卫身上找存在感。
“等等。”没走几步,他忽然转身问,“金飞那个该死的去哪儿了?”
“这小的们不知道,可能在哪个娘们儿被窝里钻着呢。”侍卫们流里流气的回答。
金飞其人,说的就是今天抓苏流安的那个,面容长得和善的男人,内院所有侍卫的头领。
这人虽说面善,做起事情却是一等一的狠辣,手段也是很了得。
不过,他却是个好色的,这大宅子里的女人不多,有一大半居然都是他的相好,平日里争风吃醋,看着倒像是他是这里的主人。
上面没人管这事儿,下边的也不好说什么。
“去告诉他,去兽灵路中间跪着,把要办的事儿给办了。”
清雨丢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群侍卫在那里发懵。
他们不是金飞的心腹,今天没有被带着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里傻气的去传话。
金飞在某个女厨的房间内被找到,听到传话,把传话的人给打了一顿,把人弄得,只剩下一口气。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安安生生的去跪了。
兽灵路是风东朗命名的,祭拜那些死去的封石鼠用,是宅子里经过路人最多的地方。
金飞的模样被很多人看去,大半年后提起来,还都觉得可笑。
清雨呢,拿着他出了气之后,心情平复了不少,利落的抬水劈柴。
两柱香的时间,厨房脱胎换骨一般干净。
苏流安爽快的兑现诺言,将那些饭菜糕点加热,更是贴心的用调料仔细调好味道。
两人忙活完,看风东朗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流安小心翼翼的靠近,却看到房下面躲着几只通体雪白的封石鼠,眼睛正警惕的看着她,仿佛只要她再敢向前一步,就会冲过来撕了她。
想来昨夜也有这些东西,不过是光线不太好,她没看清楚罢了。
她下意识顿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无奈之下,她只好站在门前喊,“大师,我来送饭。”
风东朗眉头跳了一下,却没有动作,清雨在一旁看着,不敢开口,用眼神催促她再试试。
公子眉头跳,就说明有希望。
苏流安无声的叹一口气,厚着脸皮开口,“大师,听说你两顿没吃,属下给你做了点,你就尝一尝,一口也成啊。”
话一说完,清雨看她的眼神就变成了嫌弃。
他做的饭?
说话也不嫌闪了舌头,他充其量只是把饭给热热,一个粗糙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下厨。他和清风也只是会烧水,所以小厨房才会被搁置那么久。
这话说出来他都不信,何况是骗他家聪明绝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