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轩睿从祖父母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点八点多了。
一个人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中一片冷然。
路灯散着柔和的光亮打在路两边高大的法国梧桐上,平添了几分白日里看不到的神秘气息。
斑驳的光影投射在柏油马路上,摇曳着寂寞的味道。
车继续往前开,路过一片桃花源,他记得花开的季节缀满枝头的繁华,秦凡卉总是喜欢让他陪着她来这里看花。
那时候,他总是不以为然,桃花,除了颜色粉嫩花期比较早之外有什么好看的,五瓣花单调得很。
他记得自己这样问的时候,秦凡卉总是歪着脑袋轻嗅着粉红的桃花,绽开明媚的笑容:“因为桃花是最寂寞的花,我希望自己可以赶得上花期陪着它们绽放。”
那时候他不懂,总是笑着问为什么,她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说:“因为寂寞,所以开的热烈,就是希望能吸引更多的人关注自己。”
如今,他失去了她的消息,没有他的陪伴,她是否也像这桃花一样孤独?
相同的地方不一样的情形让人神伤,想到这里,冷轩睿猛踩油门,加速,冲了出去。
头顶上的高架桥上,季天赐的车缓慢的行驶着,秦幼芙没跑多远,很快就被逮回来。
他之所以熬到这个时间才回来,就是因为不想面对秦凡卉。
可谁知管家打电话来,秦小姐一直维持着不变的姿势等着他呢。
固执的小女人,让他不忍心,只能回去。
他一直把秦凡卉藏在自己的私人别墅里没让人知道,但是这座私人别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豪华的座驾带着迟疑驶近灯火通明的别墅,向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前进。
秦凡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知道季天赐回来,急忙跑出了客厅。
那辆宝石蓝的兰博基尼消失在地下车库的门内,季天赐下车,目光扫过夹在自己那堆豪车里低调的过分的mini,眼中浮现温柔。
这是秦凡卉第二次来季天赐的书房,第一次是自己擅闯的,这一次却是被他邀请进来的。
季天赐让她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坐下,递给她一杯白开水。
秦凡卉眼中闪过疑惑,请她来书房,就为了给她这个,还是滚烫的。
同样的,季天赐的面前也有一杯白开水。
透明的方形玻璃杯,简简单单放在米色的茶几上,里面盛了大半的开水,清爽的水汽氤氲出一片迷蒙,让她摸不着头脑,然后,季天赐动了。
他伸出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握住了那杯开水,紧紧地,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了那种灼人的热度,才摊开手掌,看着发红的手心。
“秦凡卉,你知道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季天赐没有抬头,只眼睛盯着那杯开水,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覆住眼里的光。
秦凡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觉得很郑重。
“嗯,你说我听着。”
似乎没得选择,那就听一听,虽然她觉得听了未必就是好事。
“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一片荒芜,常年孤寂寸草不生的死地,我以为这一生我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遇见了你。”
讲到这里,他用手端起那杯热水,握在手里再没有放下,秦凡卉看着他的动作,想着他的话,心中忐忑。
遇见她?
那又怎样?
“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必须要说。你的出现,像一道轻柔的春风吹开了我心底的阴霾,为我的心田注入生机,填补了我心里多年的空白,于是我有了奋斗的目标。”
季天赐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柔和和性感过,可是秦凡卉却觉得还是他原来的声音顺耳。
他对她?
呃!
“你,不会吧。”秦凡卉问的小心翼翼,眼底划过不可思议的神色。
“世间的事那就能说的清,解释得明了。从你救我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我的劫,我爱上了你,很爱很爱。”
“等等,我记得我救你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了。”
搞什么,她那时候有老公的。
听他这样说,季天赐抬起头来盯着她:“没错,我知道,可我就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与你结婚与否没有任何关系。”
“等等,怎么没关系,你不能这样啊。”秦凡卉试图阻止这场谈话,她不想听这些。
“你听我说完,这几年我一直想说,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我爱上你却不能拥有你,看着你和冷轩睿柔情蜜意夫唱妇随,我的心里针扎似得难受,那时候我就决定,我一定要让自己变强。只有变强我才有资格和冷轩睿宣战。”
秦凡卉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季天赐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于是我回到家里接管家族企业,我用铁血手段将它迅速变强,我想给你幸福。我知道你并不需要,所以我等,我默默地看着你们幸福,时时关注着你们的动向,不是为了监视,只是我想知道你的近况。”
“所以,我遇到危险你总是会出现,那不是偶然。”
她就说,这世界上哪有专业么多的巧合,上帝那么忙怎么会专门注意到她。
“对,一直关注,直到我知道苏慕会来,你和冷轩睿的感情陷入危机,我才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我想争取你,于是我在你离开冷家之后,努力劝说你来我这,就是想给自己机会,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可是也许是我不够好你始终没有发觉,还要离开。”
季天赐的声音很低,可散在这书房里,秦凡卉听得真切。
“你不顾一切想要离开,我慌了,我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就是希望你留下来。我爱你秦凡卉,就像这杯白开水一样,你已经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就算灼烫肌肤我也甘之如饴。”
“季天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凡卉一直刻意避开的问题,终于真相大白,可她整个人却变得沉重,早知道,打死也不来这书房里。
可是,季天赐还容得她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