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江边玩耍的,还有另外一群孩子,但是他们明显与那小女孩不想来往,都是各自玩各自的,时不时却还要来找茬为难。
“喂,臭野种,你占了我们的地盘了!快点滚开,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领头的男孩子身体强壮,只是那脸上的蛮横戾气却让人心生厌恶。
小女孩听了这话,也不反驳,而是默默地走到江的另一面去玩耍去了。只是脸上仍然存在的笑容,说明小女孩并没有把方才那群孩子的话语放在心上。
反正她也喜欢自己一个人玩耍,自由自在的,不用为了合群而去顾忌其他孩子的脸色。
小女孩蹲下身子,伸手去够那江边的一株浮萍,不料,小手却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触感。小女孩心里疑惑,便装起胆子往江水中走去,不多时,脸色却是蓦地惨白。
原来,那柔软的触感,正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脸在江水的浸泡下,显得那般的苍白肿胀,而她之前所以为的浮萍,也不过是女人那头随水波飘荡的头发!
精致的面庞,即使受了重伤,也依旧掩藏不住那面容的美丽。这个女人,可不正是那日跳江得以侥幸逃生的路凄冉么?
“啊!”小女孩吓得一咕噜走在了地上,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见过这样惊悚的画面?
往日里,姥姥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故事来吓唬小女孩,比如她不好好睡觉,晚上就会有可怕的女鬼来找她算账之类的。
小女孩的父亲是个船夫,每天很少呆在家里,若是遇上打渔的季节,更是十几半个月都在海上漂泊。
“蕾蕾要乖,不要乱闹情绪,不然海上的女鬼就会来找你!”
“为什么呢?”
“因为蕾蕾总是吵着要爸爸回家,海里的女鬼不高兴了呀,自然就不会放过你的。”姥姥总是这样和她解释。
而蕾蕾此刻脸上的恐惧的表情也证明了,她是相信自己姥姥说的话的。
“你……你不要抓我……”蕾蕾一把将路凄冉推开,无奈力气不够,反而一轱辘坐到了水里去。
“小朋友……我……”路凄冉的身体虚弱得不行,她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腔肺里传来一阵疼痛感。看来是受了内伤了。
路凄冉的病情的严重远远超过她自己的想象。
“我不是坏人……”路凄冉费力地挤出这么一句话,由于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路凄冉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一间肮脏、破旧的茅草房里,一个约莫八十岁的老妇人正在忙活着。老妇人的衣服上全都是补丁,衣服的颜色也是水洗白,想必已经用了许多年都没有换了。老妇人的脚上是一双烂掉了头的草编鞋,稀稀拉拉露出几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脚趾,再配上老妇人那头稀疏的白发,煞是恐怖。
整间茅草房里空空荡荡,然而路凄冉此刻却正是睡在这里。一张又脏又臭的草席子上放着两个肮脏破旧的棉絮枕头,旁边是一张有几个洞的腐烂的木头桌子,上面还放着几本脱了页的发黄的书。那是蕾蕾平时做功课的要用到的书本。
就是在这么差的环境里,一老一小,相依为命。
“奶奶……”蕾蕾舔了舔发干泛白的嘴唇,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个大姐姐,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啊?”
奶奶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一碗中药,摸着蕾蕾的头慈祥和蔼地说道:“蕾蕾,这个姐姐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养一段时间才会好。至于醒不醒的过来,还要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奶奶的脸色同样也是苍白的,今天下午自家孙女突然跑到自己的跟前,说是发现了一个在水中飘着的女人。她赶紧跟过去看了看,幸好,还有一口气尚存,虽然自己的医术也算不上高明,但是却没有办法对一个面临死亡的生命坐视不理。
正说着,路凄冉却是拇指头动了动,悠悠转醒了过来,惊得那儿孙二人又喜又笑。
路凄冉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破烂不堪的茅草房和破旧的瓦片,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稍微刮大点的风便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四下漏风。从她躺着的地方抬头,可以直接看到天空,而四周的房间设置却更为简陋了。墙体已经开裂,有的地方却只是勉勉强强用稻草和树枝塞住充数。
这样的房子,一到雨季便会漏水,整个房子都会变成那水帘洞,而到了冬季就更是可怜了,寒冷的北风吹到屋子里,寒冷彻骨,令人不得安睡。
就是习惯了风餐露宿的路凄冉,在住惯了那金碧辉煌的大别墅之后,也觉得越发不自在起来。
“姑娘,你醒了!”奶奶端起一口破碎了好几个口子的碗和一双又细又小的筷子,放到路凄冉的手里,笑道:“你应该很多天都没有吃饭了吧?快吃吧,吃饱了才能有力气!”
路凄冉刚刚醒来,整个人还混混沌沌的。她现在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的身上很痛,很痛。
“大姐姐,你还认得我吗?”蕾蕾扑闪着一双天真可爱的大眼睛,笑问道。“我也觉得姐姐你不是坏人,所以就让奶奶把你给救到这里来了。”
这个孩子,可不就是她昏迷前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吗?
这样友善这样热心的一老一小,让路凄冉的心里涌上来一股又一股的热流。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就要跪下来给两人磕头。
“哎呀,姑娘,这可使不得呀!我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受得住这么大的礼份?”奶奶忙不迭扶住了她,劝道。
“现在你的身体还这么弱呢!还是不要乱动为好,乖乖的躺在床上养伤吧!可是……我实在是很好奇,姑娘到底是怎么会把自己伤的这么严重的?”
路凄冉只记得一些片段。那漫天的大火,那喧嚣的人群,那哭天抢地救火的呼喊声。可是她实在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