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门,武盟之首。
朱元璋上位之后为稳固天下,想尽各路招数,最终瓦解了武当、峨眉、昆仑等名声显赫的帮派,而一些小帮派则侥幸躲过,无极门便是其中之一。
祖师创建无极门于明朝初期,卧薪尝胆,靠借瓦解帮派残留武林人士加入,延续至今发展强盛。
其武学融百家所长,又以内力心法最为出众,以气为功,御气伤人。
武林中门派众多,关系复杂,并无明确的定论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但是倘若评论一番,无极门毫无疑问的会被提及。
无极门,乃是武林中最顶尖的门派,哪怕是铁云帮,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这……如果他们真的是无极门,那轿子中坐的少主,岂不是——段云鹤?”言福怔怔的道,暗道刚才真是险到了极点,若是一时冲动惹上了无极门,他们势必惹上大麻烦。
“根据那个叫福伯的人所说,应该错不了。”第五羽点了点头,“无极门对前来百花门就诊的老百姓平白无故失踪一事,表现的十分上心,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
“可……那就任由他们离开吗?”言福微微侧过头,开口道,“虽说姜朔和无极门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放心,我会差人跟上去的。”第五羽思索了一下,道。
另一边,福伯率领无极门弟子通过百花门弟子所看守的区域后,由马车车厢里忽然传出一道声音:“福伯,怎么样?”
福伯回头看了一眼,答道:“已经过来了。”
“哦。”里面浅浅的应了下,随即便没了声音。
福伯犹豫了下,道:“少主,我们此行是有要事相商,此子既在京师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们贸然收留,是不是……”
“百花门的行径,我们已有所耳闻,难道你会相信他第五羽说的?”段云鹤回道。
片刻,似乎感觉自己这个原因主观性太强,他又接着补充道:“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福伯见段云鹤如此说,只好不再劝说。
车厢里,段云鹤后方的布帘忽然掀开,姜朔从里面钻了出来:“这位兄台,多谢帮忙。在前面就可以把我放下了,来日我定当报答此次恩情。”
在刚才,姜朔也担心会被百花门弟子发现,看到路过一架马车,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他潜入的这架马车属于一个大势力,他刚一进去,就被别人发现。
不幸中的万幸,最终段云鹤并没有向百花门透漏自己的行踪。
“这位兄弟且慢,想必刚才你也听说第五羽说的话,但是我感觉,如果真的只是为朝廷出面抓人,百花门绝对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不惜到远离他们地盘这么远的地方来。”段云鹤的一双眸子精亮,似乎能够看透姜朔的真心,“你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虽然没有明言,但段云鹤无疑在问,姜朔是否知道百花门的什么秘密。
姜朔眯了眯眼睛,思索了片刻,倒是没有撒谎,而是坦诚的道:“抱歉,有些事,我不能说。”
一方面,他怕害了古翰等人质;另一方面,他怕连累了段云鹤。
似乎看出了姜朔的顾虑,段云鹤简单的思索了下,道:“相信你有所不知,我们无极门虽然有些衰败,但绝非百花门这种龙蛇混杂的门派能够相比的。你告诉我,我兴许能帮上你的忙。”
姜朔的眼底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不过随即,这道光芒就黯淡下去。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抱歉。”
这件事情牵扯太广,即使是姜朔,都不知道百花门背后的势力究竟如何。
虽说百花门是受朝廷资助,但崇祯和蒙雄,明显不知情的,那就说明,朝廷内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偏偏这股势力的强大,连崇祯都被蒙在鼓里,在不了解敌人底细的情况下,姜朔不敢随意把无辜之人拉下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强求,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段云鹤问道。
他这句问话,其实是另有深意。
他一眼就看出姜朔怀揣着秘密,但假如无极门都无法让他放心的话,放眼整个武林,估计他也找不到第二个势力为他主持公道了。
“我……”
果不其然,段云鹤这句话问出口,姜朔一时间哑口无言。
见状,段云鹤再度开口:“我们此行前去铁云帮,那里各大武林门派齐聚,在商讨要事,如果不介意的话,姜兄弟可以与我一同前去,到时候,也许你能够找到机会揭露一些事。”
说完,段云鹤直直的盯着姜朔,真诚的发出邀请。
姜朔思索起来,此次赶回榆林,即便找到冯恩,估计依他的力量,也无法撼动京师百花门。
“回去榆林路途太远,到时只怕会生出其他变故,不如就近前去铁云帮看看,顺便探听一下其他武林门派,对于百花门的所作所为是否知情,又是怎样的一个态度。”主意打定,姜朔点了点头,双手一拱,道,“那就有劳了。”
“不过是顺路而已,有什么麻烦的。”段云鹤摆了摆手,只要把姜朔留在身边,便保留了从他身上挖掘百花门秘密的希望。
“对了,你刚才说各大武林门派在铁云帮齐聚,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是武林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可是我之前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啊?”姜朔好奇的询问道。
“这个……”面对这个问题,段云鹤怔了怔,随即脸色一沉,道,“实不相瞒,家父,也就是无极门门主段无极多年前因一次善行被代号‘井’组织重伤,如今危在旦夕,故希望举办武林大会重新选举一位武盟的领导者。原本整件事情,一直在秘密的筹备之中,但是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于是,铁云帮便召集各路武林人士齐聚,就此事先商议一番。”
段云鹤所言虽的实情,但仍有所隐瞒。
首先,他并非受到铁云帮邀请而来;其次,铁云帮和无极门关系不好,而他此次召集的武林门派,也多是对无极门抱有成见的那一群。
说是前去参加,倒不如说去调查,探探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姜朔从未真正的行走江湖过,对于江湖各大武林门派间的尔虞我诈,更是不了解。
他没有详细询问,而是捕捉到段云鹤话里的一个细节,问道:“这个武盟是什么?”
“其实就是武林同盟。”顿了顿,段云鹤神情又变的严肃几分,压低了嗓音道,“朝廷与武林,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偶尔产生摩擦,规模也是极小,不会影响大局。但是,由于本朝太祖出身明教,推翻前朝,因此,有了前车之鉴,他对武林门派进行瓦解打压。在这个过程中,无数武林高手,在和朝廷的对抗中身死;同样有无数的武林秘籍,在混战中失传,这对于武林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直到近几十年来,明朝根基不稳,朝廷动荡,幸存的武林门派才得以重新发展。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家父便提出建立武林同盟,团结武林力量,不是为了对抗朝廷,只是为了能够自保。但是,朝廷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能够威胁自己的势力坐大,便实行各种手段进行打压。如果不是正值灾年,民变四起,朝廷担心节外生枝,只怕他们甚至要动用军队来对付我们了。”
听完段云鹤的话,姜朔才明白为何对方会如此慎重。
这段话可是造反,若传到别人的耳朵里,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见段云鹤对自己如此信任,姜朔不禁为自己刚才的隐瞒有些内疚,不过,个人的情感并没有影响他理性的判断。
段云鹤说的大义凛然,但他毕竟是无极门少主,无法做到绝对的客观公正。
对于朝廷而言,无极门的错,在于他拥有颠覆朝廷的能力。
只要你拥有这份能力,无论你做出怎样的保证,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会放任你继续壮大。
“少主!”就在两人交谈时,马车外的福伯忽然轻声唤道。
语气短促,略带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他开口的同时,原本奔驰的马车,也一下子停住。
“怎么了?”段云鹤问道。
“最好少主你亲自来看看!”福伯语气有些凝重,似乎遇到了麻烦。
“嗯?”段云鹤很好奇,掀开门帘看过去。
只见在他们无极门的队伍之前,有两道黑影在路中间并排而立,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姜朔愣了下,随即认了出来,“无影、无相!”
“怎么,姜兄弟认识?”段云鹤问道。
“是百花门的人。”姜朔回答。
段云鹤眯了眯眼,对福伯使了一个眼色。
福伯上前,神态同样倨傲,道:“你们……”
“小心,他们是百花门培养的秘密力量,不会说话,只会杀人!”这时,姜朔猛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