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却是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喃喃开嗓，“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他反问了我一句。
我哑口无言，狐疑地看着他。
祝未臣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他样子，似乎并不打算挑明。
我也可以顺着他的话，就这么糊弄过去，或是跟以前一样，逃避敷衍过去。
但这次，我却不想这样了……
我喝了口牛奶，在祝未臣朝办公桌那边走之后，我也跟了上去。
他坐下，我把牛奶放到他面前，说：“牛奶没喝完。”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些无奈。
我努了努嘴，示意他喝。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端起了杯子，几口就喝完了。
等他喝完后，我也差不多做好了心理准备。
见我一直看着他，祝未臣蹙眉，轻声开口：“怎么了？”
“李薇薇刚才说的话……”我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也不算全错。”
祝未臣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我确实没有做过对祝氏有害的事，但是……江少华确实联系过我，当初他帮我说服姚晓娜签合同来拍广告的时候，我答应了他三个条件，那个时候，他没说是什么事……”
我看着祝未臣，他神色未变，云淡风轻的……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
我心底有些忐忑，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我也隐瞒了一些事情，那些……我从不曾费力掩饰，但现在却没办法开口的事。
“之前，你去澳洲出差，江少华找到我，说让我找一份文件，就是瀛弯的竞标方案，让我找到然后给他……说是，作为一个交换条件，我……我答应了。”
说到这儿，我假装羞愧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跟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等着祝未臣这个大人的裁决。
“之后呢？”
过了半晌，祝未臣缓缓开嗓。
沉淡的腔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又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之后……”我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道：“我有找过那份文件，但是没找到，直到你告诉我放在哪儿，但是……拿到以后我没有给他，竞标价格泄露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说完后，等了好久，都没听见祝未臣说话。
我试探着抬起头，偷偷地往他那儿瞄过去，却正好撞入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眼底带着不可名状的情绪，我看不清楚。
“……对不起。”
我嗫嚅着说，声音压低了，头也垂了下去。
“知道错了？”
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
我微一抬眸，就看到祝未臣的胸膛，忙不迭又低下，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知道错了！”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认错态度还是得端正。
“抬起头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抬了头，目光也往上。
祝未臣冷肃着一张脸，似乎比刚才更冷酷了一些。
他从兜里摸出了手机，随后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电话通了，他把手机放到耳边，说道：“开个条件吧。”
“哈哈……祝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是江少华的声音！
我眼眸闪了闪，微垂了眼睑，心里琢磨着，祝未臣打电话给江少华干嘛？
“陆曼还欠你的两个条件，要怎么样才算完。”
祝未臣话音一落，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他。
竟然是……为了我？
“呵呵，这是我跟陆曼之间的事，祝总也要掺和一脚？”
“陆曼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我跟你强调了。”
祝未臣没什么表情地说，语气都不带热切一点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真的是……当着我的面说这么动人的话，就不能营造一点温情的气氛吗？
“如果我说不想跟祝总解决这件事呢？”
江少华却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而且，我还很担心，万一等会祝未臣又说了什么刺激他的恶化，他会不会不管不顾地把我跟他合作的真实原因给说出来……
答应他的三个条件只是借口而已。
我之所以会跟他合作，主要是因为他所说的，报复祝氏……
“那就法庭上见吧。”祝未臣淡淡道。
“你什么意思？！”
“你是怎么知道祝氏报价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么？李薇薇窃取祝氏内部资料，有视频为证，作为她的合伙人，江少觉得你能逃脱的了干系？”
江少华顿时急了，“祝未臣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真相会告诉我们答案，你说对么？”祝未臣依旧不急不缓，格外冷静。
“你！”
‘砰——砰——’
电话那头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祝未臣把手机移开了些，眉头微微皱起。
江少华估计给气得不轻……听那动静就知道。
祝未臣这会儿也很有耐心，就等着那边江少华发泄完，他喘着粗气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祝未臣！算你狠！”
“想通了？”
祝未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我，那眼神，总让我觉得很有深意。
“你别得意！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血债就该血偿，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如此强烈的恨意，就算隔着手机也依旧让人心头一凛。
我不由得看向了祝未臣，他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讳莫如深，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他薄唇微启，轻吐出了三个字：“随便你。”
片刻后，他又说道：“陆曼并没有欠你什么，有什么要求可以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呵呵……我可不敢，毕竟祝总手里还握着我的把柄，不是吗？”江少华嘲讽地说，语气已经没了刚才的歇斯底里，几个呼吸之间，他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
对于这件事，祝未臣似乎特别有耐心，一定要得到准确的回答。
“两清了！”江少华冷声说，“不顾这只是我和陆曼之间，至于跟祝总，当然是……不死不休！”
江少华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祝未臣得到答案，神色一松，而后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