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第三天,宋望江希望我陪他去吃日料,我心里明白,他是想多陪陪我,而他也知道我喜欢吃的食物。
  却没想到,在日料馆碰到了久未联系的祝未臣。
  他西装革履,依旧光芒四射,帅气逼人。
  察觉到动静,他凌厉的眼神,透过他面前那个女人的头顶,直直的落在我身边的宋望江身上,寒光在眸子闪烁。
  这还是流产后,我们首次见面,没想到就这么尴尬。
  餐厅很大,客人很多,可我却一眼就瞄到了祝未臣跟他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
  那女人双眼微微一眯,夹了一口菜送到祝未臣嘴边,他张口就吃,不论神色还是动作都显得无比自然,硬生生扎了我的眼,刺了我的心,一阵失望涌上心头。
  下一秒,我就没了吃饭的心思。
  宋望江去了前台,我转身就往回走,准备到楼下再给他打电话,可我人刚出电梯就被祝未臣逮了个正着。
  “跟我来!”
  “你放开我!”我挣脱不开,脚步苍茫的跟在他身后。
  他面色不悦,拽起我的手就往旁边的楼道里走,冷若冰霜地将我逼到墙角,再将手一横,我对上了一双怒火暗涌的双眼。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跟宋望江成双入对的到处招摇过市,难道想让那些狗仔把这些写上新闻?!”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陆曼,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嗯?”
  被他这么一刺激,我心里也渐渐窝火了起来,怒目切齿地推开了他的手,冲他怒吼,“嫌我丢脸是吧?我可从来没有逼你娶我!”
  不吼还好,这一吼,所有积压在心里的苦痛都找到了突破口,一触即发,覆水难收。
  “那天我有流产的征兆,医院没去成,倒被你侮辱的狗头淋血,第二天我剧烈腹痛,打了十几通电话没看到你半个人影!”
  我喉咙变得发硬,看着他惊讶的眼睛继续说:“流产当天我忍着剧痛去找你,结果被你妈赶走,半死不活地捂着肚子坐在街头,是宋望江带着我去了医院,在我痛苦不堪的时候,悉心照料我的人也不是你!”
  他不语,我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你倒是告诉我,你那时候在哪儿?!”
  一阵水雾蔓上来,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下,模糊阻隔了祝未臣脸上的复杂情绪,祝未臣见我情绪失控,忽然张开双臂,将我揽入怀里。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祝未臣声音充满了悔意与疼惜,向来言辞犀利的他,在此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话:“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些,我……”
  宽厚的大掌扣住我的脑袋上,他的声音让我所有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对不起有用的话我的孩子能回来么?能么?”所有的委屈,犹如洪水将我淹没,我哽咽的开口:“祝未臣,孩子已经没有了,孩子回不来了……”
  “曼曼,对不起……”祝未臣将我抱得越来越紧,近到恨不得立马将我揉入骨肉的程度,见挣扎无用,我便也放弃了。
  他沉默了许久,才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抱歉,并吻了吻我的脸颊,“公司里出了内鬼,把重要的资料泄露出去,我最近忙的停不下来。”
  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易让人觉察的悲戚,“或者那孩子与我们有缘无分……我想跟你结婚并不是因为你怀孕,我承认最近是闹了点小脾气,但那都是因为……”
  “放开她!”
  宋望江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他抓住祝未臣的手,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祝未臣一手搂着我,一手甩开宋望江,冷眸似刀刃,直逼宋望江,“我和陆曼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我跟曼曼的关系,是我和她的事。”
  “呵!宋先生,你不觉得你这句话说得很可笑吗?陆曼是我未婚妻,你只是个外人,怎么,难道你想插手我们夫妻俩的事?”
  “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就不应该让她受那些苦!”宋望江难得的冷下了脸,语气冷凝,“祝总,你压根就不配当曼曼的未婚夫!”
  “我劝你注意你的措辞,不管我配不配,陆曼都是我的女人。”
  祝未臣宣示主权一般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在宋望江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和不甘,我知道,他现在在祝未臣的公司工作,如果把祝未臣给惹恼了,随时有被开除的危险。
  想到此,我拉了拉祝未臣的手,说:“你不是还有话跟我说吗?走吧。”
  “你原谅我了?”祝未臣明显一怔。
  宋望江则是急切地看着我,“曼曼!”
  我没管祝未臣,看向了宋望江,说:“望江,这几天非常感谢你照顾我,我和他还有些事要处理,回头我请你吃饭,再好好谢你。”
  我不能让他因为我受到一点点的威胁,一点都不行!
  宋望江眼底满是失望,我不忍再看他的神色,转身就走了。
  走出宋望江视线范围后,我停了下来,一停下,就被拉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陆曼,你不准再叫他叫那么亲密。”
  “祝未臣,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被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我会吃醋。”突如其来的四个字,让我忘记了挣扎。
  我眼睛猛地睁开,原本坚定了不要原谅他的想法瞬间被他瓦解。我下意识反手抱住了祝未臣。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对这个男人动了心,一双手却不知怎么缩回来才好,他捧着我脸,眼神中闪动着真诚的光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嗯?”
  看他小心翼翼的目光,我鬼使神差地应了一个字:“好。”
  在他诚恳的道歉中,我选择暂时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毕竟情侣之间吵吵闹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不能因为那些误会,就忘记我的使命,我还要救爸爸。
  这晚上,祝未臣将我带去了郊外的小复式房,并给我安排了一位保姆照顾我,说是刚流了产需要好好保养,不然下次再怀上孩子会遭罪,态度强势地让人不容拒绝。
  这种类似圈养的日子略显无聊,但祝未臣每天下班都会准时回来,吃晚饭时偶尔会突然张开嘴,“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