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气氛很是压抑,压抑地甚至令人忍不住地觉得厌恶,可哪怕是这样,他们却还是得去接受和面对它。
弥菡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也足以在这个冷色调的房间中掀起一波风浪,随后又再次消融在空气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弥菡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正随着桌上的时钟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可她却也能从时间的流逝中品尝到一种渐渐堕入深渊的感觉。
她在等着容靳给她一个信号,无论什么都好,因为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撑不下这一场谈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凝视着他身影的容靳,此时才缓缓张嘴,冷声说道:“没有。”
在声音落入弥菡耳中的那一刻,她都还有些不能反映过来,只是有些不确定的机械地轻声问着,“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容靳随即便又再次重复解释着,像是怕她会误解一般,这次他的声音中更加入了一些肯定的口气。
而弥菡对于他的话却始终还是抱着些不确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张了张嘴,犹豫着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撤掉我公司的所有职务,还不准我去公司上班呢?”
听到这话时,容靳深邃的眼眸明显地眯了眯,眸光中满是寒意,“容太太可能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不准你去公司上班。”
“可是你把我关在家里,不都一样的吗?”弥菡听言,当下便转过了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眸,好看的眼眶明显带着些微红。
看着她犹如控诉般带着些哀怨的小脸,容靳心中不禁一紧,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走上了前。
弥菡略有些苍白的小脸就在他的眼前,可在他大手刚要抬起的那一瞬间,冷静却又再次淹没了他所有的感性,深邃的眸光很快又再次覆上了冰冷的暗沉。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才见他冷冷勾了勾嘴角,出声说道:“我让你在家是为了养伤,也好让你长点教训,被着我去见其他的男人,这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听着他冰冷的口气,弥菡心中此时却莫名地觉得一阵可笑,随即便又再次反驳道:“还是都是一样的,你不信任我,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私下。”
“可是你也最好搞清楚,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私下,你都是容太太,是我容靳的妻子。”
容靳声音很冷,一句话便标明了弥菡此时的身份,可哪怕是这样,却又无法听出一点该有的情感来。
被他这样一说,周遭的气氛一瞬间又再次冷了下去,之前北诀在他们两人之间造成的缝隙,根本就还没有得到修补,如今旧事重提也只能是雪山加霜而已。
然而,他们两人也都是十分冷静理智的人,他们此时也深深地明白,这个问题并不是他们此时正在讨论着的。
而这时,弥菡听言随即便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自己心中正慢慢涌上来的悲伤。
“好,就算你并没有不准我去公司,可我父亲的事情也是事实,我不想再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是我爸爸做错了事,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容靳对她这话还是有些吃惊的,事实上,他本以为她至少也会或多或少地求自己,不要去深究放弥东一马。
想着,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随即便又说道:“容太太其实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为弥东求情,我或许可以放他一马。”
可弥菡听着这话,却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反而冷冷一笑说道:“你会吗?”
“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容靳的话中永远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他明显是在试探着她些什么,可是却又真的像是在给她什么暗示一般。
看着容靳暗沉的眸子,弥菡心中给了自己千百种猜想,却又觉得根本就无法猜中他的心思,房间中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之中。
……
而在房门外,此刻的苏乔甚至比屋内的两人都要着急,她急切地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全部内容,还有弥菡接下来的答案。
可是偏偏房中的两个人却又刚好在谈话最关键的时刻停了下来,这完全就是在吊她的胃口啊!
苏乔将耳朵紧紧地贴在房门上,生怕自己会错过任何一点谈话的细节,毕竟这可是关乎弥家和容家关系的大事情。
万一容靳真的生起气来,要准备出手去对付弥氏,那这样的话,就连她自己恐怕也会被波及到的。
而且看样子弥菡是真的有要大义灭亲的架势,尤其是刚刚弥菡竟然就那么直接地说要让容靳去整治弥氏时,苏乔心中就是一阵着急。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弥家就这样毁掉,现如今,弥家可是她的大靠山,没有了弥家,她可能就真的只能回B城去,永远地待在一个小县城里,不得翻身了!
想到这里,苏乔的心也更加急躁了起来,随即更是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身子完全贴在了门板上,好让自己能听得更加清楚些,可从外面看上去,她这姿势却是十分的滑稽可笑。
而就在这时,苏乔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可当下她一门心思全在偷听的事情上,根本就无暇去顾及这些,只是随意地动了动自己的肩膀,“走开,别闹!”
然而,她身后的人却根本不管她的抗议,依旧继续拍着她的肩膀,像是非要跟她作对一般。
或许也是被拍得急躁了,苏乔当下便立马转过了头朝着身后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可是当她的目光真的触及到她身后的两个黑衣彪形大汉后,她却是直接傻眼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苏乔有些结巴地说着,同时还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话,那两个彪形大汉便二话不说,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直接一人一边将她架起,很快就拖着她离开了,丝毫不顾她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