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黎琥紧紧地凝视着容靳一双好像能看穿她的黑眸,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可随后她又很快冷静了下来,接着便又开口了。
  “我是看见后花园里突然冒起了烟,所以才想要过去看看的。”
  听言,容靳深邃的双眸不禁眯了眯,却也没有泄露一点情绪出来,“怎么不叫我们,你一个人去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黎琥心中默默听着容靳的话,脸上虽是一副乖巧的表情,可心里却一直在细细地揣测着他的意思。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关心她,可黎琥知道,他的心中肯定还是有些疑虑的,她要是找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容靳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相信她。
  过了好一会儿,黎琥才缓缓地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懊恼起来,“对不起容靳哥哥,我,我是想要挽救姐姐带回来的那些花。”
  “什么?”容靳有些吃惊,看着黎琥越低越下去的脑袋,心中有些疑惑起来。
  而黎琥又过了一会儿才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抬起了头,直视着容靳的眼睛。
  “那天姐姐带回来的十二盆花,姐姐每天都让人去给他们浇水施肥,我想她一定很喜欢它们,所以我就……”
  “你就怎么样?”容靳听着黎琥越来越小的声音,剑眉不禁轻轻皱起。
  而这时黎琥才又接着说道:“我就想能救一盆花出来就救一盆出来,可是小琥好没用,一盆花都没救出来就摔倒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容哥哥,姐姐的花保住了吗?”
  看着黎琥眼中满怀着希望的神情,容靳有些不忍,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不早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先睡一觉吧。”
  说着,容靳便轻轻扶着黎琥往床上缓缓躺了下去,细心地帮她捏好被角后才慢慢站起了身,“我去外面打个电话,安排下公司的事情,你先睡。”
  可他才刚转身,黎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眼睛中满是脆弱的神色,“容哥哥,你要走了吗?小琥,小琥害怕。”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容靳轻叹着安慰她说道,随后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缓步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后,容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烦躁,脑海中弥菡离去的背影一直在不断地回放着,怎么也甩不掉。
  在走道上缓缓地走了几步后,容靳这才将手机拿了出来,按下一串号码后就拨了过去。
  “是,总裁。”很快,里面就传来了白特助的声音,这时他才刚刚从别墅里出来,正在回家的路上。
  “情况怎么样了。”容靳冷冷地说着,眼眸中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而白特助这时也立马恭敬地回答道:“别墅那边基本都处理好了,也没有人员伤亡,您放心。警察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火灾起因明早就会发过来。”
  “嗯。”容靳冷冷地应了一声,可过了好一会儿,他既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电话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特助拿着电话愣了好久,这么久以来都是容靳先挂断电话的,而且他是自己的老板,他不挂电话很有可能就是还有什么事,自己也不能先挂断了。
  可是这种异常尴尬的沉默却着实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他猜测是不是容靳忘记挂断电话时,容靳那边却突然开口了。
  “还有呢?”
  “啊!还,还有……”白特助愣了一会儿后,便立马开始在大脑里疯狂地收寻着,还有什么他还没说的。
  可是想了好一会儿,他却是怎么都没有头绪,无奈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
  “副总已经回去休息了,医院拿回来的药也给了佣人。副总刚刚给一些佣人放了几天的假,刘妈她受了惊吓,现在……”
  “嘟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挂断后的提示声,白特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喜还是该忧,他今天做的事简直就像是在砸自己的饭碗。
  而挂断了电话的容靳,此时正静静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些许复杂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时间静静地过了一会儿之后,最终他还是转身走进了病房中。
  ……
  这一夜过得好像格外的长,弥菡在睡梦中挣扎了许久都没醒过来,她只觉得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很深很深的深渊里,怎么都逃不出去。
  最后把她唤醒的还是一阵电话铃声,弥菡缓缓睁开眼睛,昨晚她实在是太累了。
  电话铃声还在不断地响着,弥菡缓缓按了按眉心便伸手将床头的电话拿了起来,也没看便接通了,“喂。”
  “菡菡,我昨晚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你怎么也不解呀!真是急死我了。”
  电话中传来弥东焦急的声音,弥菡这时才反应过来,昨天的事情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注意到手机。
  当下弥菡刚准备给弥东道歉,可他接着便又急切地说道:“你到底还把不把我这个爸爸放在心上,今天可就是弥家举办宴会的日子,容靳呢?你到底跟他说了没!他怎么说啊!”
  “我,我这边昨天出了点意外。”弥菡缓缓地说着,到了嘴边的道歉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了,我不管你什么意不意外的,总之今天下午两点,你一定要将容靳带过来!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着,弥东便很快将电话挂断了,弥菡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昨天的别墅意外失火的事情。
  无奈之下,她也只得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10点过了,她昨晚吩咐了佣人,容靳一回来就告诉她,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复。
  看样子他是在医院照顾黎琥了,这样的话,他今天又怎么可能跟自己去参加宴会呢?
  弥菡有些无力地坐在床上,眼眸无意间扫过自己手肘下发包扎地严严实实的伤口,心中不禁滑过一丝落寞。
  送给Frank的花全毁了,弥家的宴会迫在眉睫,而容靳也始终没有出现,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又或者,她现在又要不要给容靳打个电话问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