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句话,容靳才缓缓转头面向弥东,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可算是说出自己的目的了。
弥东被容靳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像是心中的秘密都能被他这双黑眸看穿一样,他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随即便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可还没等他开口,容靳却先一步发声了,“你对容氏生意上的事情,倒是知道得蛮清楚的。”
容靳对弥东的称呼并没有用敬语,而弥东也不奢求他对自己能有多尊重,只要不是在人前他倒是也可以忍下这一口闲气。
随后,他便又装作不经意地大笑起来,“瞧你说的,容氏现在可是A城的领头公司,不管做什么事在A城都是别人眼中的指向标,这风啊我就是捂着耳朵也能听见。”
弥东绕着弯地说笑着,在外人看来倒是像两个情如父子的老丈人与女婿之间的谈笑。
可容靳却又他这幅嘴脸异常的厌恶,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接着猜开口道:“既然这风停不下来,你就好生待在家中,养老吧。”
说着,容靳也没了再跟他说话的意思,转身便往大门走去,果断得连头都没有回,也没在这里排着队等着要见他的众人面前说一句话。
见他突然离去,弥东也是一脸的尴尬,而在场的众人更是纷纷朝着弥东投去惊讶的目光。
他们今天上赶着过来一趟无非就是为了能跟A城龙头企业的总裁容靳搭搭话,谋个前程,可这就远远地看了他一眼,连声音是什么样都没听见,人就这样走了!
而这时,弥东头脑迅速一转,脸上也立即换上了一副笑意盎然的样子,对着容靳的背影便大声地说道:“容靳,让司机开车小心,多注意身体,别总整天地工作。”
听到这话,容靳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却也没多说什么,脚步连停都没停便直接离开了弥家别墅。
而这时在场的众人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容靳这时回公司工作了,刚刚他就是因为工作来晚了才闹出了蝴蝶的事,想来大公司的老板也是不好当的。
宴会并没有容靳的离去而中断,但也没再持续多久就结束了,今天宴会的戏码可也算是很足了,至少容靳与弥菡这对主角也出现了。
就是不知道三天之后,容氏到底会不会收购胡氏,不过按照今天的情况看来,以容靳的行事手段,胡氏的情况可算是不容乐观。
而有一部分在宴会上与胡氏有生意牵扯的公司老总,在当天下午便都纷纷开始着手跟胡氏解除合作关系,胡氏自己惹出来的祸他们可不想跟着陪葬。
直到宴会结束后,弥东吩咐了一些人打扫后,他才想起还在楼上的弥菡,接着便往楼上走去。
来到弥菡的房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可过了好久之后他才听见屋内传来的回应声。
弥东有些疑惑地推开房门,这时弥菡早就已经将衣服换好了,穿的也只是一件以前留在在家的家居服,而她此时正站在阳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站在阳台上?”弥东疑惑地说着,却也没走过去,只是缓步来到房间内的沙发坐了下来,看得出他现在心情不错。
而弥菡又静静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随后才转过身往房间里走去,却也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宴会已经结束了吗?”
“是啊!”弥东脸上挂着笑说着,看得出来他很满意今天宴会的效果,可是随后却又摇摇头说道:“不过,你也是,换好了衣服就该跟着容靳一块下去的。”
听言,弥菡缓缓地低下了头,可眼眸中却没有一点歉意的神色,“对不起,爸,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不过弥东也没再跟她计较些什么,随后便摇摇手说道:“也不碍事,不过容靳刚刚提前走了,你今晚就住家里吧,好好休息下。明天再回去。”
“嗯。”弥菡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答应着,容靳这么早回去估计也是去医院照顾黎琥了,而她本来就也没打算回去。
说着弥东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桌上还敞开着的医药箱,和弥菡手肘上裹了一圈的白纱布,“怎么,你受伤了吗?”
弥菡下意识抬手将自己受伤的手臂遮了起来,抬眼朝着弥东温和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上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看着弥菡温和的笑容,弥东心中也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他也还是很看重的,当年要不是因为公司的事,他也绝对不会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这样草草地嫁给了他。
不管怎么说,他对弥菡心中还是有愧。
想着,弥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走到了弥菡的面前,有些苍老的手掌缓缓按在了她的肩头上,语气中带些无奈与心疼。
“菡菡啊,你妈妈去国外旅游去了,我公司忙又不能常常去看你。你要是在容家受了委屈可千万别憋在心里,有时间也多回家住住,这个家门永远都为你开着。”
“爸!”弥菡听着弥东这样和蔼的话,当下心中更是感动,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对自己说话。
一时间弥菡竟有些找到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突然她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坚持都是值得的,为了她的家为了弥氏,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而这时,弥东也觉得有些心酸,接着只是轻轻拍了拍弥菡的肩膀便缓缓说道:“你先休息吧,楼下还有事,我走了。”
说完后弥东便缓步走了出去,弥菡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竟觉得他好像真的老了。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骑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那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大的男人,可是现在无端端觉得他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强健了。
想着,弥菡不禁有些时光无情的感触,低头无意间扫过自己受了伤的手肘,一时间心中却变得异常地复杂。
阳台上都还残留着容靳留下的烟头,她几乎都想象出他站在那里踩熄烟头的样子,可是这一刻他却去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